然很不明智,他平時的確對我們很好,不像其他長官那樣喜歡辱罵士兵,他總是親暱地稱呼全團所有的官兵為孩子。可是,在關鍵時刻,他卻希望我們這些孩子們都去為他殉葬。值得嗎?我只能悄悄離開他們,和其他幾個士兵一樣,我把槍、刀,連同身上的皮帶都扔了,紅軍一衝上來,我就趕緊高高地舉起了手。”

廖柳沙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由一個被俘的沙俄下級軍官,變成了正做客太平天政府的俄國偉大思想家赫爾岑的忠實信徒,並進入了太平天國工農紅軍的紅軍大學裡學習、深造,提起那段歷史,他絲毫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第一個紅軍手裡揮舞著一把馬刀,惡狠狠地踹了我一腳,嘴裡大聲地咒罵著。呵呵,說起來有人可能會感到非常地意外,當年踢我的那個傢伙現在就是我的同窗,而且還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曾經問過他,當初到底罵的是什麼?他說他從來都不罵人,又說早忘了。當然,那個時候我一句中文不會說,罵的到底是什麼我也聽不明白,只是那麼猜。接著,他們也根本沒管我們,可能一是我們都早已空著手了,二是也怕耽誤時間,就繼續朝前衝去,直衝到上校躲藏的院子。這個時候,我真心地希望看見上校能從院子裡主動走出來,那其實並不是什麼恥辱。軍人也是人,總要順應形勢。可惜,裡面在不停地放槍。真的,從這次的戰鬥一開始沒多久,我就感覺我們打得有些太無聊了。和當時的許多國家一樣,我們曾經看不起中國人,而且是非常地看不起。誰都知道,他們愚昧、無能、膽小如鼠,又喜歡見利忘義,有奶就是娘,就像我們來到這裡所看見的那樣,許多人總是那麼熱衷於下跪。一個喜歡給別人下跪的國家,絕對不會是什麼強大的國家。想想看,一個那麼大領土的國家,居然能夠不止一次地被人口相比之下少的可憐的野蠻外族部落所征服,甚至一下還能被征服數百年,還心甘情願地把征服者奉為自己真正的主人,就足以說明了這一切。”

“當然,當年蒙古人也曾經征服過我們,但那種征服和中國的這種被征服不是一個道理。至少那個時候我們的祖先都還銘記著,自己身體裡流動著的血液來自哪裡,所以最後我們趕走了蒙古人。可後來的現實告訴我,不是那樣,我錯了。我想,我當初看到的那些所謂的中國人,其實不能算是中國人,或者說不過就是生在了這塊土地上,披著箇中國人的軀殼而已。叫他們是滿清人似乎應當更合適,當然,那個時候他們喜歡叫自己是大清人。呵呵,可以理解,一般沒有本事的傢伙都喜歡稱自己大,我記得中文裡形容這種人叫井底之蛙。”

“我很喜歡讀書,也研究過一些有關軍事上的東西。在歐洲,十七世紀就有了把火藥和鉛彈丸或金屬碎片裝入鐵筒內的鐵殼手拋彈藥,因為它的外形和碎片很像石榴和石榴籽,所以叫它‘手榴彈’。當時手榴彈也曾是歐洲軍隊普遍使用的武器,並有專職的‘擲彈兵’部隊。但在幾十年前,由於槍炮的發展及城堡攻防戰的減少,手榴彈被冷落了,甚至在我們的軍隊裡,已經沒有幾個人還能夠知道這種東西了。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裡,我竟然看到了紅軍大量投擲出來的手榴彈,而且他們的這種東西,遠遠比我在書裡瞭解到的要厲害得多的多。當然,還有他們使用的那種當時我都不知道叫什麼的燃燒瓶。就衝這些,我就知道這仗的結局了。”

“上校他們所在的院子裡,最後也是在遭遇到了手榴彈後,徹底地安靜了。我站在的地方離那個院子不很遠,可以清楚地看見,紅軍士兵們是毫不吝惜地把成捆的手榴彈丟進院子裡,巨響和濃煙之後,牆倒屋塌,更不要說還能有活著的人了。慶幸的是紅軍沒用燃燒瓶燒他們,那樣的話會更慘。現在,我有機會讀了更多的書,都是關於中國的,我明白了更多的道理,也有機會看到了更多的真正的中國人。紅色天朝太偉大了,只有她才能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