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殺父之仇終於得報,單昱卻一下子沒有了力氣,單手撐在易靖卓的書桌上,喘著粗氣。心中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感受,他只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哪裡有這麼快的結束呢?

“易靖卓,你能給我仔細說說我父親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嗎?”為了抓住叛徒不惜玉石俱焚,哪怕他們父子分開了這麼久,最後一面都還沒有見到,哪怕是一封書信都沒有留下,哪怕最後的一點點念想都沒有了。

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的離開了,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告訴父親,他有了喜歡的人。更沒有來得及求得父親的同意,希望可以和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一生一世在一起。可這一切都沒做,慈父就已經不在人世。

單昱到現在還記得自己被送到北平之前,父親在車站握著自己的肩膀上說,“單昱,跟著總理和軍長好好幹,不要給單家丟人。”

再也沒有多餘的話,開口閉口永遠都是晏家軍和單家,這一輩子父親就像是活在了這兩方之間,拋開了自我,放棄了小家。

從小到大,單昱接受的父親的教育就是愛國愛民,作為軍人要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一定不能做出違背身上這件軍裝的事情,更不能讓它蒙羞,否則自己脫下這身軍裝,自己滾蛋,就當做沒有他這個兒子。

代替了紀亭書的副官之位,他成為了晏潤林身邊的得力干將,或許正是上天要考驗他吧,來了北平沒多久就認識了鹿黎,然後遭遇了東北戰役,大戰才結束就又得知了晏家軍內部的動亂。

這一兩年來,他從做事風風火火的毛頭小子變成了一個可以控制情緒,做事穩妥,冷靜不變的軍人了。父親如果可以看到自己的改變,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就算是現在,父親的在天之靈也應該可以欣慰了。

單昱淚眼縱橫,想起了過往跟父親在一起的種種,讓在場所有的晏家軍高階將領皆為之動容。

剛才易靖卓說的話他們在大帳外聽得清清楚楚,單司令竟然是那樣大義的為國捐軀。而易司令也不是真正的要跟晏總理鬧翻臉,這一切都不過是易司令和單司令自作主張,不上報的一場戲。

最後的結局是奸細得以全部抓住,付出的代價卻是單司令的生命。

不過,剛才似乎有提到,這馬三炮接頭的人物……並沒有問清楚,現在人已經死了,豈不是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眾將領雖然心有疑問,卻還是知趣的在這個時候退出了營帳,易靖卓要回答單昱的問題。

營帳裡一下子清淨了,易靖卓握了握拳,才覺得力氣漸漸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脖子間的麻癢的感覺到現在還能感覺得到。剛才的情形他不可能不害怕,只是不想露出膽怯來讓馬三炮抓著把柄。

九死一生之際他的腦海裡閃過柳雲時擔憂的臉龐,那人的病好些還沒有徹底的好,憔悴之中還透著蒼白。還是那樣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只穿著單衣站在風雨之中,髮絲被細細的雨打溼,緩緩的抬起雙手朝著自己,可是他們的雙手始終無法碰觸到。

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讓易靖卓覺得人,並不是強大到所向披靡的。只要是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弱點和無奈。

就好像現在的單昱,殺父之仇終於報了之後,似乎也並沒有讓他感受到半點的快樂。就算馬三炮死了,單伯伯也回不來了。

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易靖卓想單伯伯這輩子的理想大抵就是要讓當初他們兄弟三人一起創立的晏家軍可以不分崩離析,可以讓晏家軍保家衛國,不枉當年創立的初衷。

面對單昱的追問,易靖卓只能是沉默,該說的他剛才也都說了,具體的細節父親也沒有多說。不過交給了他一樣東西,他一直都貼身收好的,現在也是時候交給單昱了。

“這是單伯伯留給你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