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歸國家專營,一來,百年舊習,一朝難改,二來,我也不能寒了天下仕紳豪商的心。所以,我需要一個讓人不能指責我的理由,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收取一切的契機。在這個時候,我得到訊息,蕭遙有做亂之心。當時我可以輕易地把蕭遙制服,但是我經過考慮,決定任他謀劃下去。一來,蕭遙為司馬芸娘棄王爵富貴的美名傳於天下,一天不撕破臉,世人一天不會看到他的真面目,我若動了蕭遙,就是不仁不義,為天下所不齒。二來,我要借蕭遙的手,拉濟州所有豪富之士下馬,重新整頓濟州的商業。鹽茶之利,必須收歸官方買賣,民間富商可以沾手一二,鹽幫、漕幫可以做為官方的助手出現,但絕不可佔據主導之力。”

“這一切,你都已經做到了。”容若聲音裡也不知是喜是悲。

“是,濟州世家門閥,經此一事,威風大失,從此外強中乾,不能再幹擾官府,參與誓約的富商,全部被抄奪家產,以後我會看情況,再發還個十分之一,他們必會感激涕零。濟州城中幾乎聚了天下武林力量的十之七八,今日也全被我重兵所制,識大局的,全部編入官軍府衙,將來我也打算新立幾個專門管理江湖人的官職,正式統領一切。而負隅頑抗者,盡皆革殺。濟州城外準備和城內呼應起事的江湖人物、武林實力,也被我派兵剿滅,還有一些濟州的官員,也乘此機會削去一批,重新換些可以交以重任的新秀。南方的軍隊、民團,全部可以藉此時機,整肅換血。”

容若神色悵然:“好一場狂風暴雨啊!”

蕭逸神色淡淡:“我固然是設局相待,但此次被風雨打倒的人,自己才應該為他們自己做的事負責。如果不是他們有貪心,想要借蕭遙得到權力財富,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對國家不夠忠誠,如果不是他們為了自己的飛黃騰達,情願把安寧富有的國家拉入爭戰殺伐的深淵之中,又怎麼會有今日。他們向蕭遙宣誓效忠的時候,並沒有人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容若不由爭辯起來:“今天確實有些人是情勢不得己才……”

“不對,大部分應和之人,不是蕭遙事先安排好,就是本來已和蕭遙達成一定默契的,一部分應和之人,的確是想抓住這個機會往上爬的,但一小部分人,確實是被脅迫的,可是,難道受幾句空言威脅,就把國家出賣,因為沒有勇氣,而甘願參加謀逆的人,不值得處罰嗎?”蕭逸淡然道:“真正有骨氣、有膽識,忠君愛國之士,我也一樣敬重佩服,絕不肯慢待的。屈寒山和孫從風不過是小人物,也肯為國捨身,面對絕大力量的壓迫,也凜然不屈,此等忠義,我必重報。”

容若長嘆一聲:“那麼,蕭遠、蕭遙,還有其他依附蕭遙的人呢?”

“蕭遠立有大功,需要回京受賞,蕭遙……”蕭逸淡淡一笑:“他到底是先帝親子,當日我也曾答應過司馬芸娘,留他一命。我不會殺他的,只會帶回京城,管制起來。至於依附蕭遙的人,那是謀逆之罪,十惡不赦,自是九族同誅,豈有他話。”

容若心中一陣猛跳,咬咬牙道:“那些謀叛的人,其罪當死,也是應該,只是罪不及妻兒,更何況遠親近友,又哪裡知道他們謀逆的真面目,何必這樣斬盡殺絕。得饒人處且饒人,好不好?”

蕭逸微微皺了皺眉,看了容若一會兒,終於輕輕道:“好吧!既然是皇上的意思,便赦他們九族同死之罪,改為流放罷了。”

容若沒料到他這般好說話,反倒愣了一愣。

蕭逸的眼中終於帶出一絲淡淡笑意:“你心裡想什麼,只要對我說出來,能做的,我總會為你做到。”

淡淡的話語,竟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