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漢的肩膀,便將大漢騰空翻起。然而,這個看似笨重的彪形大漢卻是個靈巧的胖子。他並沒有如期望的那樣被顛翻在地,反而是順勢將韓珞瑜一抬,韓珞瑜被大漢來了個過肩摔。

韓珞瑜被狠狠摔在地上,黃塵四起,模糊了那頎長瘦削的身影。

“好!”滿堂喝彩之聲,令我覺得愈發刺耳。

這是韓珞瑜第一次帶兵,卻被一個老兵打趴在訓練場上,這讓他如何在軍中樹立威信?

“謝都尉!謝都尉!謝都尉……”忽然間,所有人的呼聲都指向了姓謝的彪形大漢。

這一切是我始料未及的。聽著這朗朗呼聲,我明白,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角抵之賽,更是一場榮譽之戰。我更加為韓珞瑜的處境擔憂,校尉的官職比都尉大,而韓珞瑜在軍中的威信,卻是連都尉都不及。他沒有帶兵經驗,沒有上戰場的經驗,即便是訓練與比賽都技不如人,他又要如何自處?

大多數人都圍上了謝都尉,只剩下零星的幾個人站在原地,眼神裡充滿悲壯的看著韓珞瑜。

天空的雲越積越厚,如同一口鍋,沉沉的往下壓,一如我此時的心情。

角抵之賽結束,人群做鳥獸散,士兵們各司其職,好似之前的事情不曾發生。

我陪著韓珞瑜,在軍營附近的空氣漫無目的的走著。我開口道:“這天,快要下雨了。”

“的確。”他又是問道:“你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他一提及,想起了“特殊親戚”事件,我又不由自主的臉紅了。我低下頭,回答道:“還好。你呢?”

“我也很好。”

我又是說道:“你們還真是悠閒,不是先鋒是要探查敵情的麼?”

“澤水雖然淪陷,但是西山卻是易守難攻。羌族並沒有在這附近駐紮多少兵力。一切,我都已部署好了,想來,應該是可以等到爺爺收復赤水,再轉戰過來。”

戰場上,形勢如風雲變幻,誰又說得清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守城待援,絕非長久之計。我笑道:“行軍之事,我不懂,我不做辯駁。”

他又是問道:“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夏三小姐告知緣由。”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夏三小姐”讓我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也罷,不管他是不是隴西侯韓珞瑜,我終歸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牽扯。我說道:“但說無妨。”

“你特地來軍中尋我,所謂何事?”

我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你又為何要主動請纓呢?”

他笑道:“大丈夫,本該執三尺之劍,建功立業,更可況,我本身就是出生在武官世家。”

原來不是因為我的話才請纓出戰的,我也放心了。此刻更加後悔來到這西山,當初我腦子到底是進了多少水,才覺得他是因為我的話,才上戰場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見我沒回答,他又追問道。

既然不想與他有什麼牽扯,還是不要引起誤會的好。誠然,韓珞瑜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也符合我心目中的男神形象,只不過,韓珞瑜終究只是韓城韓大將軍的庶子嫡孫而已。本來就是門不當戶不對,再說,我也絕不會願意跟一個英年早逝的人成親什麼的。更何況,我的婚事還握在梁王手中。

我笑了笑,“我想看看書中所寫的戰場是否屬實,便跟了過來。”

“小姐為何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想法?”

“正因為常人不理解,我才想親眼瞧見。”

他正色道:“古來征戰幾人回,小姐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等過幾日,胥江流民之困一解,我便派人送小姐回潁都。”

剛剛還用的是“你”,現在卻是一口一個小姐,客氣得很。我也不多言,“正有此意,只是,麻煩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