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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著他糟蹋美酒,自己反倒滴酒不沾,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淪為護草使者,護送他平安回家。
“為什麼大家都看不到我對她的用心良苦,我若不是太愛她,又何必如此受煎熬。”言炫拓幽幽地抱怨。
“你為什麼不讓以沅自己作決定,再給你們兩人一段時間,到最後她或許會後悔,到時你再放開你的手,讓她自由去飛翔不是很好。”王致翔勸道。
“我能這麼自私嗎?”
“愛情原本就該是自私的,否則那就不是真愛了!”
言炫拓靜默了片刻,幽幽地開口,“我沒有資格再說愛了。”
“沒有資格?”
“在我丟下她,一個人離開臺灣的那一刻起,我已經不再有愛她的資格了。”
“不,你是將小愛化為大愛,比起你來,我們都顯得太過渺小,若連你都沒有資格,誰又有資格?”
言炫拓從小就含著金湯匙出世,擁有人人羨慕的家世背景並且打從國小開始年年跳級唸書,一般人二十三歲才剛大學畢業,他卻已唸完博士學位,甚至還修得了水利工程及企管雙學位。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卻不因此侍才而驕、為人不傲,在學校和同學打球、開舞會樣樣來,個性豪邁、爽快,是師長眼中的驕傲,亦是同學眼中的好兄弟。
而雖說他們所念的是第一學府,但就算是最好的學校裡也會有壞學生──例如他。
但言炫拓從不因為他是個壞學生,翹課、打架樣樣來就看不起他,相反地兩人還因一次打架而成了莫逆之交。
王致翔永遠不會忘記他當時是這麼說的:“人不輕狂枉少年,年輕時想做什麼都可以盡情放手去做,但千萬別在二十年後回首一看,感到一切都是一場空。”
聽起來很八股的話,卻引發他最深地審思,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都因為他的一句話。
“我倒寧願只擁有自私的小愛。”很多事都是有得有失,言炫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
酒一杯又一杯入喉,苦澀的酒燒灼不了他火熱的情,藉酒澆愁只會愁更愁,當酒醒之後,也只有加倍痛苦。
然而,就算明天過後面對的依然只有痛苦,但在這一刻能忘了一切,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發洩和解脫。
“炫拓,你這麼努力想將以沅從你身邊推開,是因為顧忌著另一個女人嗎?”他想知道真正的癥結是不是在玥竹身上。
“我能不顧忌嗎?玥竹是個好女人,她明知道我心裡愛著另一個女人,卻依然無怨無悔的照顧我。當我昏迷了三天三夜醒過來後,知道眼睛再也看不見的那一刻,若不是有她,或許我早已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但你並不愛她,不是嗎?”
“若非沅沅早已在我心裡紮了根,我想我會愛上她的。”
“玥竹不是那種愛你就非得要佔有你的女孩,如果你顧忌的是她,儘管放心,以後玥竹是我的責任,你無法給她的愛,我會全部給她,更用我的生命去照顧她。”
王致翔這番心裡的話,言炫拓沒聽清楚,只是不停地叫著宣以沅的名字。
“沅沅、沅沅……對不起、對不起。”醉了之後,言炫拓開始吐露所有真情,“我真的好愛你、我要你,我要的只有你。”
“既然這麼愛她,為什麼不許她一個未來?”
“未來?!”言炫拓笑了笑,笑的悽楚、無奈,“未來是多麼虛渺的兩個字,我還有未來嗎?”他趴在桌上閉上眼睛,多希望能一輩子就這麼沉睡不起,他也不用再這麼痛苦了。
王致翔望著好友,考慮了很久,最後作了決定。
結了帳,他先將車子開到店門口,再請服務生幫忙扶好友上車,然後駛進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