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泓,即字令則。

鎮國公沉默了一陣,問道:“那你說要如何?”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金氏咬牙恨道:“他讓令則遭此屈辱,我便要他永遠抬不起頭!”

千刀萬剮,難解心頭之恨,讓顧修之死了那是便宜!他敢踩碎蕭泓,她就要他徹徹底底變成太監!

金氏的毒怨幾乎要從眼睛裡流瀉出來。

喪夫寡居多年,金氏的性情冷漠,時有偏激,總拿下人撒氣。鎮國公從不拘著管著兒媳婦,又可憐她年紀輕輕守了寡,對金氏作為便始終睜隻眼閉隻眼。

鎮國公默然瞧著,突然覺得悲哀。

“你說令則怎麼就招惹上這場禍事呢?”鎮國公拄著柺杖挺直身子,聲音十分低沉。

金氏倏然一窒。

“前幾日令則還說得好好的,說要和同窗好友一道去沂山採風,夜宿在普化寺參禪悟道,還要尋一緣大師討論佛經……”一雙流光溢彩的矍鑠雙眸,此時灰一般的沉寂,他又問起來:“你說,令則怎麼好端端地躺這兒了?”

要不是一大清早鬧出了這麼大事,他估計還以為,蕭泓仍在沂山賞景遊玩。

戎馬倥傯大半輩子,活了這麼大歲數,一切都看穿了,他也不求子孫各個成龍成鳳,能平安康泰生活,哪怕平凡過一輩子都是好的。

鎮國公府的底蘊,夠子子孫孫用好幾輩子!

他甚至覺得國公府風頭太盛,需要及時隱退。

蕭泓能安逸清泰的過日子,縱然各方面都不出彩,鎮國公也是不介意的,甚至對這個孫子十分放心。

可就是這麼不操心的孫子,居然在那種花街柳巷裡出了事!

將自己整成這個樣子。怪得了誰?

鎮國公氣惱:“你教養出來的好兒子!”

金氏聽出鎮國公話裡的意思,心中猛地一跳。

蕭泓和穆文姝來往密切,這一點她是不知道的。她一貫不拘著蕭泓,給他足夠的自由,而一直都謙遜有禮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不堪的一面?

金氏難以置信。

“令則的為人,父親難道還不知道嗎?他最是孝順知禮了,一直都是好孩子。”金氏喃喃地說,始終不信自己兒子會沾染這種惡習。

“說不定就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想要毀了他!清者自清。您明察秋毫。哪能隨著外頭的人胡言亂語?他們多半是眼熱國公府,故意往黑裡說。”

鎮國公面無表情。

刑偵逼供也是他的強項,要從人嘴裡挖出些什麼東西並不難,是真是假他自有評判準則。將蕭泓身邊的書童隨從問了個遍。他還能不明真相。那就是老糊塗了!

只可憐天下父母心。

在他們眼裡。自己孩子都是最好的。

他一時不想跟金氏多言,拄著柺杖就要出去。

金氏以為鎮國公就這麼放任不管了,急得在後面直喊:“今日如果躺在這裡的事令先。您是不是還會置之不理?”

鎮國公渾身一震,金氏不依不饒:“令先是您的孫子,令則難道就不是?他也姓蕭,也是蕭家嫡出的子孫,也是你的骨肉後代,就因為他不如令先優秀,您就要這樣對待他?”

話一說出口,金氏就嗚嗚哭了出來:“國公府哪裡還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啊?您要是不管我們了,我們走就是,免得還留在這裡給您堵心!”

說的自然是氣話,小鄭氏聽得就忙拉住金氏開始勸導,金氏順勢依附著小鄭氏哭得又兇又急。

鎮國公捏著柺杖的手越收越緊,實木材質咯吱作響。

“夠了!”

他用力在地上拄了拄,抖著手道:“自古慈母多敗兒,你若是明點事理,令則也不至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