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華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涼薄的月光灑在他的肩頭,像是覆了一層薄薄的雪,揮之不去。

他如同松柏一樣地站立在那裡,良久,開口:“閣下出來吧。”

從黑暗的陰影處出來一個瘦弱的身影,虛弱的身體躺在輪椅上,蒼白的雙手交叉放在腹部,冷冷地看著柯遐。

柯遐開口道:“說吧,你想怎麼樣。”

狂魔還是那麼冰冷的模樣,他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柯遐,說道:“為我賣命,或者死。”

柯遐冷冷一笑,不復剛才對鳳卿華的柔和,走到狂魔的身邊,皎潔的月色背對著柯遐,他的五官藏在陰影裡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高傲地俯身到狂魔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捏著湘竹扇放在狂魔的輪椅上,銳利的視線對視上狂魔冰冷的眼神,輕蔑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說道:“我選第三條路,你死!”

任何傷害鳳卿華的人他都不會放過,即使那個人是她的叔叔,但是在他動了殺心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不再是鳳卿華的叔叔,鳳老爹的親弟弟,而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棍。

話音未落,柯遐的右手兩指一動,開啟湘竹扇極薄的扇面頂住狂魔纖細的喉頭,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面對柯遐的生死威脅,狂魔沒有一絲驚慌,蒼白的臉色還是那麼鎮定,彷彿擱在他脖頸上,不是一把可以置他於死地的扇子,而是不堪一擊的白紙一樣。

狂魔看著柯遐冷峻的眼眸,他的瞳孔裡藏滿了對柯遐的嘲諷,笑笑說:“你知道為什麼我在成為廢人之後依然可以在魔教屹立不倒,為什麼我可以輕易地給教主和鳳卿華下毒。”

柯遐不語,只是鋒利的扇面越發逼近狂魔的脖子,細細的血絲暈了出來。蒼白得猶如死人般的膚色,鮮紅的細細滲出來的血在狂魔的脖頸上蔓延,他就像是一株帶毒的夾竹桃,美麗的背後是死亡。

狂魔絲毫沒有收到柯遐的影響,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我擅長使毒。”

柯遐的瞳孔猛地一緊縮,他清楚地感覺到從丹田之處有一股火辣辣的疼向他的四肢蔓延開來,而他握住扇子的手突然一抖,色澤深厚的湘竹扇從他的手裡緩緩掉落到地上,眼前狂魔的神情突然變得模糊起來,看不清五官。意識越來越糊塗,不要,不能就這樣倒下去。

柯遐暈倒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在卿華身上下了兩種毒,一種是下給她,還有一種,是下給你。日日夜夜的相處,你中毒頗深。”呵,果然還是小覷了狂魔。

等柯遐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牢籠裡。不同於一般的牢籠,關押柯遐的那個是個圓形的牢籠,四周沒有一絲的死角。光是用眼睛看柯遐就知道管他的這個籠子不一般不是用劍就可以砍斷的。他的四肢並沒有被上鐐銬,因為他中了毒根本就不可能用武。

柯遐打量了一下黑暗的牢籠,還好,還算乾淨,空氣中淡淡的腐臭味,相較於一般的大牢條件已經好很多了。

柯遐不禁在心裡苦笑,想不到他風流一世,自命狷狂,卻有朝一日被困在牢籠裡。果然還是太年輕了,輕敵。他嘗試著動了動手腳;動是可以動,但是卻四肢發麻,痠軟無力.他防了所有人,唯獨沒有防卿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甩了甩雙臂,嘗試用內力把毒給逼出來,卻發現使不了任何的力氣,自己現在就像個廢人一樣,不知道卿華怎麼樣了。狂魔處心積慮在卿華上下了另一種毒讓自己掉入陷阱,他謀劃了這麼久,先讓魔教教主生病,再讓卿華中蠱,最後讓自己被困,他到底要幹什麼?

鳳卿華來到叔叔的房門外,敲敲門,沒有人應答,她在房門口踱了幾步,糾結要不要直接推門進去,然後她看到狂魔推著輪椅走了過來,他個性孤僻,即使腿有殘疾也不要人推,他就像瀕死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