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腳踩在地上也是無聲的。

俞東池的心是痠疼的,神智還有些模糊,他甚至還在腦袋裡想呢。

以前他們總告訴他,人的情感是可以過度的,愛情也好,親情也好,一天最短,十年很長,超越十年不貶值的情感生活,幾乎是沒有的。

那時候他信,他的兄弟們都信,並且能很冷靜的在大部分事務上,可以做到不受情感支配,只從責任出發去分析事務,處理事務……

現在他想,那些話是不對的吧,沒見這個人的時候,他是可以控制自己的。

可當他再次看到他的一剎,便山呼海嘯,毀天滅地般的思念起來。

他是想他的,無與倫比的那種想,就是這個星球毀滅了,他都想跟他死在一起的那種想。

他胡思亂想著,走著走著,腳步又忽然停頓下來,又忽然扭過頭,死死盯住江鴿子那張臉打量。

從見,到激發思念,神志不清一直到現在,當他的智慧總算是歸位,他這才想起來,這人受大罪了,吃了大苦了,幾個月來他怕是連個好睡眠都沒有……

又是一剎那,他心疼的肝膽俱裂,手指有些輕微顫抖的伸出後,他緩慢的撫摸那張他心疼的,凹陷下去的臉。

他說:「我疼。」

江鴿子就笑:「沒事兒。」

他喃喃的叨咕著,瘦了,瘦了,瘦了……

江鴿子啼笑皆非,只好握住他伸過來的手帶著他往休息室裡走。

半個小時之後,具有九州特色的糖醋排骨,悶鴨子,紅燒肉,燒海參,燉鮑魚……還有各色水果,各色食材在御廚的精心烹飪下,就端上了陛下的餐桌。

私人接待室的餐桌不大,那上面碟疊碟的放的很滿,滿的就只能放下江鴿子本人的一套餐具。

江鴿子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東西了,他的吃相相當難看,狼吞虎嚥什麼的都是誇獎他了。

他本人都沒想到自己會這樣的失態,吃的話都來不及說。

俞東池就在邊上支應著,開始還是坐著給他夾菜,最後他站起來給江鴿子夾。

江鴿子急促進食十多分鐘之後才想起來說話。

「我說老俞,你有富餘的襪子麼?」

拿著筷子的俞東池聞言一愣,他又問了一次:「什麼?」

江鴿子嘴巴里又塞上了食物,就只能一脫半靴,露出一隻大拇指已經從襪子裡支出去的狼狽臭腳。

他端起湯碗衝下食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來的時候,我已經吃過東西了,老俞,給我找點襪子唄!對了,還有牛皮筋底兒的那種鞋子也要幾雙,軍品最好,那種耐穿又結實。

你不知道,這邊集上最認就是九州出品的,一雙九州軍靴,能換到最少三十克拉的寶石,還是無暇鏡面那種最好的寶石我現在……恩,一個月一雙鞋,啊!我喜歡鴨血粉絲湯,還有麼?還要一碗。」

更加心疼了。

他說:「有有有」

俞東池忙不迭的說著,給他添湯,又夾了幾口菜給他,這才捂著心疼成一千塊的心肝去了臥室,翻找半天,總算找到了侍從放在底層的襪子。

他以處理國事的態度,慎重的在一層襪子裡尋摸了半天,經過周密的思考,想到鴿子現在的工作環境,總算放棄了小白襪,而選擇了一雙灰黑色,有他名字縮寫的襪子。

當他再次來到外面,江鴿子已經吃了半桌子菜,他肚子其實已經塞不下去了,然而依舊捨不得放下筷子。

可憐的,這小孩兒都饞成啥樣兒了。

俞東池拿著襪子,坐在江鴿子一側,絲毫不介意的搬起他那隻腳丫子,他想親手給他穿襪子。

直到這一刻,江鴿子才反應過來,他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