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都漲紅了,勉強掙扎了兩下就兩眼翻白,舌頭也吐了出來。行刑的人過了好一會才將手鬆開,那人就在眾人面前向後倒了下去,一動不動了。

李未央搖了搖頭,她深深知道元英這麼做其實沒有錯,但南康公主卻一下子癱軟在地,她不敢置信地道:“哥哥,你這是做什麼,他不是答應了要替咱們作證嗎?為什麼要殺他?”

靜王回頭漠然地看了南康公主一眼,神色卻是十分的平靜:“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是不會懂的。南康,你還是早一點回到你自己的殿裡去吧。”

南康卻是盯著靜王元英,她無論如何都想要弄明白。剛要說什麼,卻聽見李未央淡淡地道:“公主,靜王殿下這麼做,只是不想事態擴大而已。”

南康回過頭看著李未央,難以相信她竟然也如此狠心:“貴妃娘娘最近這些時日一直和我母妃作對,她會這麼做實在是不意外,不過是為了她的侄女報仇而已!只不過她一下子要了母妃宮中這麼多人的性命,這手段也是實在過於狠辣了。枉費我們郭陳兩家這麼多年來息息相關,榮辱與共,一旦翻臉她竟然會做到如此狠毒。這件事情只要稟報父皇,他一定會嚴懲陳貴妃的!”

靜王元英看著自己的妹妹,頗有有些恨鐵不成鋼,現在在場的這幾個人,其實都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有南康從始至終都是十分的懵懂,她不是愚鈍,而是太過輕信,這個毛病必須扭轉過來!她應該長大了,不能一直靠著母妃遮風擋雨!元英看著南康公主道:“若是我按照這護衛所說,或是留著他的性命,這件事情一定會傳揚出去,到時候所有人都會以為是陳貴妃要放火燒死母妃。”

南康聽到元英這話說得有幾分奇怪,心頭掠過一絲猜測,失聲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有人故意構陷?”

李未央幽靜的眸子有光暈浮動:“貴妃娘娘或許是憎恨郭家的,只不過她還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火燒宮殿,縱然她真的如此做了,也不會留下什麼把柄在咱們的手中,這護衛出現得過於奇怪,梁女官背叛得也不明不白,現在梁女官已死,唯一的證詞就是在這護衛的身上,足可見這幕後之人是故意要留下線索要咱們懷疑到陳貴妃的頭上,若之前我還是對陳貴妃有三分懷疑,此刻我已經覺得她是清白無辜的了。”

南康公主心突然漏掉半拍,她轉過頭看著郭惠妃,郭惠妃笑了笑,向她點了點頭:“嘉兒說得不錯,我也是這樣的看法。陳貴妃若想真的要了我的性命,多的是其他的法子,也用不著如此大動干戈,一下子燒死了二十多名宮女太監,這件事情絕不會是小事。”

靜王點了點頭,隨即便吩咐護衛將那已經死去的兩個人拖出去。就在此時,卻突然聽見外面有人稟報了:“陛下駕到!”

殿中眾人的神色都是一變,尤其是郭惠妃,她連忙整了整衣衫就要起來,卻聽見皇帝一邊走進來一邊大聲道:“愛妃不必多禮,朕只是來看望你。”

皇帝臉上神采奕奕,別有一番雍容氣度,李未央冷冷地瞧著對方,神情之中多了三分厭惡,皇帝當然是坐在首座,而郭惠妃和其他人都只能站著,皇帝的目光落在了靜王元英的身上:“朕著你調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靜王低下頭躬聲道:“回稟父王,這件事情兒臣已經查清楚了,是因為宮中的梁女官犯了一點小錯,被娘娘責罵,懷恨在心,所以火燒宮殿,妄圖謀害母妃。現在這個梁女官已經畏罪自殺了,這樣的罪刑本應滿門抄斬,奈何梁女官終生未嫁,只不過孤身一人。兒臣建議此事到此為此,不要擴大了。父王以為如何?”

元英說話的時候,李未央一直盯著皇帝的表情,不願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哦,愛妃也認為此事只是因為一名女官不服管教蓄意報復,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