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錘輕輕的敲一樣,一開始不覺得疼,卻隨著時間越來越長,那種痛感也漸漸浮出水面,讓她幾乎直不起腰。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再陪你看電視。”陳宗縵實在是受不了,逃似的奔出了亞伯的房間。

她跑回自己房間,左立不安,一咬牙出門,衝著正在吃栗子的張小紅招了招手。

三分鐘後,兩個人站在了江桁的值班室門口。陳宗縵站在門口遲遲不肯敲門,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小紅打了個哈欠,手臂從陳宗縵的耳邊穿過,“咚咚”兩聲,幫她敲了敲門,然後另一隻手把陳宗縵往前一推:“要進去快點兒,我的栗子還沒吃完呢,晚回去一會兒肯定又被那群剛來的小護士給我瓜分了。”

她索性幫陳宗縵擰了把手把門開啟,然後衝著門縫裡的江桁招手喊道:“江醫生,我把陳宗縵給你送到了啊!”

陳宗縵手指化鉗掐了一把張小紅腰間的軟肉,表情故作兇狠。

張小紅“嗷!”一聲,捂著自己的腎風一樣的竄了,臨走還不忘衝著陳宗縵做了個鬼臉。

陳宗縵眼睜睜的看著張小紅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心裡暗罵一句豬隊友,然後轉身——“啊!”陳宗縵不小心叫了出來。

“江桁你變態啊站這麼近!”陳宗縵跳開一步,捂著自己的胸口穿著粗氣,“嚇死我了。”

江桁看了陳宗縵一眼,然後把門給陳宗縵讓開:“請進吧。”

“有什麼結果?”江桁坐在椅子上,胸有成竹的樣子。

陳宗縵雖然看不慣他那副吊炸天的模樣,但還是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精神科的醫生在某些方面確實,神了。

她本來是不想來找江桁的,但她急於找個人抒發自己內心的想法,想來想去,能跟她交流到一塊兒的,只有江桁了。

陳宗縵蔫蔫的:“是啊,恭喜你猜對了,我剛才確實去找亞伯了。”

江桁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她的眉頭皺了皺,眼睛裡也有了一絲亮光:“你知道亞伯已經知道安格斯的存在了嗎?”陳宗縵問江桁。

江桁的表情也有些嚴肅:“亞伯算是我們院接受過的人格分裂病人中最複雜的一個,他的三個角色竟然可以隨意轉換,而且我們前期治療也發現,他的人格中,安格斯才是主要控制的那一個,但安格斯並不是他的主人格。”

陳宗縵聽得雲裡霧裡:“你的意思是,亞伯和Cora都是透過安格斯進行交流的?”

江桁用讚許的眼神看著她:“是的,不過比起Cora來說,亞伯是近一年左右才生長出來的新人格,以前可能並沒有和安格斯有過交流,如果按你說的,他們倆已經溝通上了,那麼他的病,是越來越嚴重了。”

“他的病嚴重,難道不需要治療嗎?”陳宗縵忍不住問道。

江桁的臉色很平淡:“他家出錢養著他,每年給院裡捐好幾百萬用作醫療裝置的維修,上頭欽點,就當他在這度假。”

“那也不能就這麼耗著他什麼也不管吧。”陳宗縵有點著急,原本窩在沙發裡的身子一下子直起來,“他現在越來越嚴重,以後豈不是一輩子不能出院?”

她一張小臉皺成了包子:“這什麼家人啊。”

自從進了精神病院,她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人情冷暖。真是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住在精神病院的人,多半家裡條件都很很富裕,要知道,這裡的住院費也不便宜。其實陳宗縵知道,更慘的,是那些每天在走廊裡走來走去的流動病人,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都是面無表情,早已麻木了。

陳宗縵的心拔涼拔涼的。

“不過你應該早就知道,亞伯的病是治不好的。”江桁看著陳宗縵,深邃的眼神就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