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麼冷,還是算了吧。”張小紅看了一眼走廊窗戶上結的一層厚厚的霜花,說道。

陳宗縵撅撅嘴抗議:“我在這個病房裡再呆一會兒,就能長出蘑菇來了!”她的手腕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重傷原本就在腿上,坐著輪椅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張小紅還是不同意:“你還是安穩點兒吧,我可是被你整怕了,上次的事你緩過來了我可沒有,要是再來這麼一出我非瘋了不可!”

張小紅被打暈的那次,雖然她醒來之後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出去,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江桁他們,但當他們再回來這裡,看到倒在地上滿身傷痕的陳宗縵時,她心中的震驚,難過,後悔程度一點都不亞於江桁。

她想起自己曾經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說過能保護陳宗縵的那些話,真想狠狠地搧自己兩巴掌。

所以陳宗縵醒來以後,她更加細心的照顧她,只求她快快好起來,能夠抵消一點自己心中的後悔與歉意。

看到張小紅那麼堅持,陳宗縵也不忍繼續要求,也只好嘆了口氣,說:“那你把我推到窗戶口坐一會兒行嗎?”

張小紅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按按鈕叫來了護工,把陳宗縵從床上移到了輪椅上。

她的兩條腿一隻打著石膏,一隻裹著繃帶,就像個笨拙的木乃伊,經過床邊的時候,看到窗戶上反射出來的模糊的影子,陳宗縵自己都被自己現在的樣子逗笑。

張小紅把她放在門口,轉身去護士站取了個小椅子,坐在她旁邊,和她一起看著窗外。

因為開著窗,兩個人都裹著厚厚的軍大衣,坐在視窗,其中一個還翹著腳,造型十分犀利。

樓下就是後院,陳宗縵一低頭,就能看見幾個小黑點在下面移動著,好像是在打雪仗。

“唉……”陳宗縵嘆了口氣,突然扭頭看向張小紅,嚴肅的問道,“小紅姐,你知道我是誰嗎?”

張小紅“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

陳宗縵嚴肅的說道:“我是噴火龍,不信你看。”然後抬起頭,鼓起腮幫子,衝著天空狠狠吹了一口氣。

一股白氣自她口中噴出。

“厲害吧!”她回頭看著張小紅,臉上的表情很得意。

張小紅則是深深的驚恐,不知道該接一句什麼,沒辦法,精神病的世界太先進,她這個凡人實在是跟不上……

“哎,你聽說了嗎,昨天五病區的事兒?”幾個護工從走廊一頭走過來,陳宗縵老遠就聽到她們的交談聲。

另一個護士接到:“當然,你是沒看見,昨天半夜警車都來了,今天早上也是,好像還來了幾個記者呢!”

“大驚小怪。”一個年級聽上去頗大的護工開口,“我們院這種事多著呢,你們剛來沒見過,在我們這裡死的病人,死法千奇百怪,現在就被嚇到了,以後豈不是要被嚇破膽?”

一聽到“死”這個字,陳宗縵的耳朵突然豎了起來。

她們轉過這條走廊,陳宗縵才扯了扯張小紅的袖子,扭頭問道:“昨天晚上五病區死人了?”

張小紅點了點頭。

陳宗縵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就像那個老護工說的那樣,精神病院死個個把病人還是不那麼稀奇的。

不過她還是習慣性的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張小紅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聽說是半夜自己把自己吊死在了廁所裡,死狀挺恐怖的,是護士站的值班護士發現房間裡沒有人,才進去用手電筒那麼一掃,差點沒把她嚇個半死。”

陳宗縵“嘖嘖”了兩聲,有點不寒而慄:“誰啊,這麼可憐。”

問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宗縵這句話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話剛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