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症這麼嚴重,但也有嚴重的焦慮症。”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盡力讓自己的語氣更容易被人接受,“你父親的案子給你的心底留下了很大的創傷和陰影,這是一種正常的現象,就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那樣。如果後來再加上我的引導,你很快就會認同自己有躁狂症的這個事實。”

他說:“在我辦公室的那一次,就是引導你面對心中最不想面對的那個畫面,最後在引誘你發狂,讓你覺得自己確實是有病的。”

江桁把陳宗縵從風口上拉下來,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一個背風的地方。

“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她著急的拉住江桁的袖子,“我難道真的沒病嗎?”

也就是說,她之前一直糾結的,自己的病,根本就不存在?

那麼所有的擔驚受怕,因為吃藥問題的糾結,害怕自己犯病所以行動都小心翼翼,還不停的懷疑是不是自己犯病殺死了父親。

所以說,這些問題,其實都是自己想多了嗎?

那些躁狂症帶來的擔驚受怕,晚上根本無法入睡又是怎麼一回事?

陳宗縵徹底的凌亂了。

“為什麼?”她瞪大眼睛望著江桁,眼睛裡都是不可置信。

“因為你不能坐牢。”江桁看著陳宗縵,把所有過去的事情一一道來,“躁狂症可以讓你成功的避免刑責,去精神病院,總會好一些。”

這句話讓陳宗縵稍稍冷靜了一點。

她剛剛只想到了自己之前因為這個病而擔驚受怕的經歷,一時間竟然忽視了自己一開始來這所精神病院的原因。

她深吸一口氣。

她不應該埋怨別人的,反倒是,如果不是因為當初他給她開了這麼一張精神證明,她也不會逃脫牢獄之災。

自己沒有躁狂症,說起來也算是件天大的好事了。

“那你後來為什麼不告訴我?大不了我裝病就行了!”陳宗縵理清楚自己的思維以後,便開口反問道。

江桁挑挑眉毛:“我剛才說過,你雖然沒有躁狂症,但是焦慮症十分嚴重,還有你對重大創傷的自我修復能力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只是略加引導,你就能犯病。”江桁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有些冰涼,於是眉頭一皺,乾脆手心一轉,把陳宗縵的手整隻包在手裡。

“你不是沒病,只是你的病並不是躁狂症而已。”他耐心的解釋道,“當初那種情況,我們沒有辦法給你開一份非常標準的精神報告,躁狂症的報告,是我手邊現成的一份,事發突然,就直接拿來用了。”

“也就是說……我還是有病的?”好像就是從砍頭跳到了凌遲處死,下場都一樣,只是換個名字。

對於剛剛還以為自己沒病的陳宗縵來說,是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原本被江桁的話搞得十分亢奮的心情瞬間又焉了下來,陳宗縵整個人又恢復了沒精打采的模樣。

江桁拍拍她的手背:“焦慮症雖然嚴重,但也是現在一種職場通病,如果保持心態平和,想要治癒比較容易,你的難處其實是PTSD。”

“PTSD?”陳宗縵皺了皺眉頭,喃喃的重複著。

“就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江桁的聲音像是在講故事一樣,緩慢地陳述著,“由於你的焦慮症過於嚴重,並且從前父親的死給你留下的陰影至今還沒有散去,所以每次發病的時候,病症就和躁狂症非常相像。”

陳宗縵若有所思:“它和躁狂症相比哪個更嚴重?”

江桁彎彎嘴角:“就是一個衝動型殺人犯和連續型殺人犯的區別。”

陳宗縵驚得睜大了眼:“那我……”

江桁點頭:“聰明的姑娘。”

陳宗縵的心拔涼拔涼的。

如果任由這些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