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躍沒等太久,江東烽火很快拉開序幕。

會稽內史王廞起兵,打出清君側的旗號,直斥桓溫為叛賊,江東豪強虞仡、顧珙之起兵響應。

王廞很聰明,沒有立即向建康發兵,而是攻略吳中,南下交廣,吸收更多的豪強響應。

江東郡縣非但不出兵討伐,反而暗中資助,致使義軍逐漸勢大,旬日之間,聚眾三四萬。

桓溫忙著當楚王,一時片刻也不敢離開建康,下令北府軍討伐之。

北府軍對南下的興趣不大,一日行軍不過二十里,磨磨蹭蹭。

“王廞乃王導之孫,王彪之堂弟,此人起兵,桓溫麻煩大了。”王猛笑道。

“當年司馬睿江東,江東遍地義軍,桓溫想奪位,哪有那麼簡單,幸虧他只是稱王,若是直接稱帝,叛亂之人更多。”

江東叛亂已起,李躍就放心了,千變萬變,底層的利益邏輯沒變。

桓溫要拉攏一批人,就必然會有一批人與其離心離德。

江東一畝三分地,利益就那麼大,有人得到,肯定有人失去。

而且細作傳回的情報,荊州軍在江東鬧得天怒人怨,百姓恨之入骨,進一步加深了桓溫集團與江東的矛盾。

“今年尚武堂畢業子弟,全部加入校事府,稍加訓練,全部南下,朕要江東這場叛亂鬧的天翻地覆!”李躍沉聲道。

楊略帶著校事府骨幹北上,對江東的控制削弱不少。

尚武堂很多子弟其實就是江東豪強送來的質子,周、陸、朱、顧、賀,連姓孫的都有,如今該他們為大梁發光發熱了。

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江東經過這一折騰,差不多山窮水盡。

天下一統近在眼前。

“父皇前者責問江東,桓溫未有答覆,不如令漢中、荊襄、合肥諸軍佯攻之,逼其就範,江東人心惶惶,或收奇效。”李儉拱手道。

“景略以為如何?”李躍面無表情,不過心中一喜,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這麼多年言傳身教,兒子李儉也會軍事訛詐這招。

李躍就怕他太仁義,瞻前顧後,如今放下心來。

“殿下此策甚合兵法,桓溫內外交困,正是進取之時。”王猛捻鬚而笑。

“陛下,夏州捷報。”盧青一臉喜色的在堂外稟報道。

桓伊手上一萬黑雲軍,再加一萬七千裝備精良鬥志高昂的玄甲軍,若是還不能剿滅鐵弗、賀蘭等部,就對不起李躍對他的器重。

“桓刺史招募匈奴嚮導,花費一年時間,勘察地形,十日之前率軍急進,突擊地斤澤,大破鐵弗部,陣斬七千餘眾,追亡逐北,俘虜兩萬五千人,繳獲牲畜三十萬頭,趁勝穿過黃河,攻賀蘭部、黑水部等,俘虜三萬餘眾!”

陣斬七千人,俘虜五六萬人,看似不多,但對於草原部落而言,基本就是致命打擊。

拓跋什翼健挨這麼一下子,也要傷筋動骨。

“桓伊不愧我大梁儒將也,有周公瑾之雅風!”李躍大笑道。

桓伊也憑這一戰,在大梁軍界中水漲船高,成為王猛、慕容垂、徐成、高雲之後的又一帥才。

要知道,鐵弗部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遊離在諸國之間,混跡二十餘載,後趙、燕國、氐秦、涼州諸部先後覆滅,鐵弗部卻混的風生水起。

此戰之後,河南地將成為梁國新的牧場。

沒過幾日,江東又有新訊息傳來。

在謝安的穿針引線下,王氏似乎與桓溫達成了某種協議,王廞被封為廣州刺史,王彪之升任左丞相,王坦之升右丞相,義軍裹足於臨川郡,不再南下。

“謝安還真是用心了。”李躍看完細作送回的各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