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最大的一處院落內,三十多名乞活軍大小頭領聚集在一起。

“薄頭兒,那狼崽子一口一口,都快把咱們兄弟吃沒了!”

“是啊,今日敢殺馬春,他明日就敢殺你!”

“自他當上寨主以來,兄弟們散的散,死的死,假以時日,黑雲山就沒咱乞活軍的地了!”

眾人宣洩著心中的不滿。

只有魏山低著頭,一句話沒說。

“那你們說怎麼辦?”薄武這幾天眼皮子一直在跳,總感覺有事發生,所以今天沒有飲酒。

幾人交換眼神,伸手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薄武眼皮子劇烈跳動起來,“當年一個趙廣你們都解決不了,更何況是李躍?”

“當年是當年,趙廣又沒動咱們的東西,犯不著跟他拼命,但如今不一樣。”

“所以你們就推馬春出去挑釁他?”薄武目光一閃,這件事,連他都被排除在外。

幾人乾笑道:“我等只是想尋他些晦氣,沒想到那狼崽子出手如此狠辣!”

薄武負手踱了幾步,當初把寨主之位讓給他,一是山上形勢複雜,他沒多少信心拿捏住,他也不想去操那個心,二是欣賞李躍智勇雙全,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我明白了,你們想做寨主。”

幾人眼神中流露出貪婪之色。

乞活軍勢力最大,還有外援,薄武既然志不在此,就應該肥水不流外人田。

更何況現在李躍咄咄逼人,奪去了他們的部眾,將他們高高捧著,卻沒任何實權。

“換你們上去,能擋住羯奴攻山否?能斬殺趙廣否?”薄武一連丟擲兩個問題。

眾人一愣,紛紛低下頭。

一個趙廣他們都處理不了,更不用說羯奴。

魏山冷哼一聲,他也被這些人排除在外,毫不知情。

薄武仰天一嘆,“我早就說過,有野心沒什麼不對,但你們沒這個能力,也鬥不過他,我們流落中原已經十幾年了,到現在也還是一夥兒山賊,既然我們不行,就換別人來!”

眾人眼神暗中來回交替。

“別說你們,就算是我,現在也未必鬥得過他,山上之人皆以歸心於他,你們還能召集幾人?一旦殺了他,黑雲山立即分崩離析,你們現在年紀也大了,難得現在黑雲山有了起色,過幾年安樂日子吧,別折騰了,我的話你們可以聽,也可以不聽。”

薄武太瞭解這群人了。

然而他早已感覺到,黑雲山已經不是以前的黑雲山了。

可惜這群人還在白日做夢。

幾人見說不通,也就告辭離去。

屋中只留下魏山。

“我沒看錯人,好生跟隨他吧,或許幾年之後,黑雲山就不僅是黑雲山了。”薄武眼神深邃起來。

李躍快刀斬亂麻,既讓他感覺一絲驚恐,也讓他欣慰。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這亂世中做下一番大事。

“是!”魏山對李躍也比較認同,畢竟李躍為他療傷,救過他的命。

攻山之戰,他沒能擋住羯人從南山進攻,而李躍擋住了,心中對他只有敬重……

軍營之中。

“這是你找來的?”李躍看著面前堆積如小山的竹簡一愣。

月姬一臉得意,“這是我花了幾個月在山上搜集整理而來,有尉繚子、吳子兵法、司馬法遺篇,還有一卷醫聖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

混熟了之後,她也就沒個尊卑,沒外人在場,說話也大大咧咧的。

見李躍在練兵,她也沒閒著。

李躍苦笑道:“你是嫌我還不夠忙嗎?”

趙廣這廝藏這麼多書,若是能看幾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