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身後動靜;紫蘇淺笑著回過頭去,絕美容顏上一雙桃花眼兒朦朧;連心跳是快是慢都察覺不到了。

出來之前;早不知下了多少決心;也私下裡擺過無數次的風情,總要將自己最為灑脫美好的一面現給他看。可惜面對面的這一瞬;卻什麼也記不起來了,腦袋裡空空白白的,哪裡還管擺什麼造型。

那立在風中的男人;著一襲玄色刺金長袍;古銅色的剛毅面龐;寬的肩窄的腰,高而魁梧,通身一股不容侵犯的王者氣息。再不似當初那個只看她一眼便紅了臉,羞怒甩袖離去的端端美少年;也不是漠北邊塞那個冷冰冰的震國大將軍,貴為天子的他,如今威武中多了些柔情,柔情中卻又多了些凜冽霸氣……這樣的角色,難怪一城的女人都為他痴迷。

可惜她這樣痴痴凝著他,他卻只不過平淡無奇地掃了她一眼,一雙深邃的眸子便只顧專注去看輪椅上的女人了。那眼裡的情愫如水般湧動,愛與寵溺不須旁的語言形容……哪裡有半分在關注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呀。

一時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你尚且在戲中沉迷著,那戲的主角卻早已出局了。

早先做出的玩味笑容便斂了起來,她可不想在青娘面前丟人呀,多麼想立刻福了福身子瀟灑地說:“我走啦,你好好照顧自己。”

可惜她還有個可憐的兒呢。

因而便又笑著彈了彈青娘鬆散的髻,懶懶道:“呵呵~~說曹操曹操就到,早知道要來,我就不說這些不討趣的話了。”

說完了又哧哧的笑。她的聲音很好聽,不需任何裝飾便能讓人心生盪漾。

“又沒有什麼~~他呀,一般不輕易生人家氣的。”青娘也笑起來,朝著玄柯的方向嘴角彎彎的,好生繾綣。只心口被風吹得有些涼了,又將小襖緊了緊。

湖畔細風吹得她凌亂散下的髮絲隨風輕舞,那縹緲發絮便勾得她素淡的容顏越發惹人情動心憐……她的風情,於言談中自然流露,一樣不需要刻意修飾。

玄柯微蹙著眉,連他也不知為何,如今越發地不願青娘與外人接觸了……怕她聽多了言論對自己生出誤會,也不願她哪怕從自己身上分出一絲一毫的心思給別人……他想要她完完全全就只是、只能是他的女人。

心底裡有些厭惡這個憑空多出來的陌生美婦,還有那她話中有意無意的挑釁。怎奈何她終究是青孃的朋友,便依舊好脾氣道:“無事,你們繼續聊著,朕在馬車上等你。”

轉了身,淡淡掃了小京一眼,見她吐著舌頭,便要往馬車上行去。

高大的背影在日光下打出斜長的影子,紫蘇眯起眼,發現他竟是比從前在漠北時瘦了不少。從前她在鎮上,偶爾見他隨著勤務營的將士出來買辦,遠遠的看他從街心穿過,身著精緻的銀色鎧甲,手握斑駁寒刀,威風冽冽,引得鎮上的姑娘們如同定了身、失了魂。他卻從來只是淡漠看著前方,冷傲極了,一點兒也找不見昔日少年端端風雅含蓄的影子。

她那時候故意著一襲耀眼紅衣從他身旁嫋嫋穿過,一身撲鼻的香粉味道,想勾引他來看她,他卻依舊是目不斜視;她有時惱極了,便又在店裡頭招著帕子,調/戲他年輕的副將進店喝酒,想要將他也引到店裡來,他卻始終也沒來。

她想啊想,想到了後來,懊喪又成開心了。興許他因為自己死了就再不肯動情了也未必,終究他們也曾互相喜歡過啊,卻礙於命運與身份……那種年紀生出的情愫最真最純了,輕易可忘記不了吶。

可是某天午後,鎮上卻忽然來了個女人,凹的腰、翹的臀,走路軟趴趴的嫋啊嫋啊,只第一眼看她,紫蘇便嗅到了同類的危險氣息。心裡頭敲起了鼓,忍不住就去勾引青娘,想要將她的資訊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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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漸漸便開始聽女人罵他沒心沒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