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一位姓慕的姑娘?”

劉春花只覺得這聲音越聽越好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不停地聽下去,眼珠轉了轉,露出一個自以為很美的笑容:“你說什麼?”

男子笑意仍舊不變,聲音仍舊柔緩好聽:“請問姑娘有否見過一位姓慕的姑娘?她叫慕清妍。又或者,她女扮男裝,名字叫慕青。十六七歲年紀。她是個很特別的人,看起來或許有些冷清,但心腸最是柔軟,那雙眼睛很特別,與別人比起來異乎尋常的清澈。”

“嗯……”劉春花已經知道他說的是誰,但還是故作思索的道,“還有什麼別的特點沒有?”

男子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籠上淡淡輕愁:“她懂得醫術。姑娘,若你見過她,請告訴我,對我來說,她,很重要。”

見他微微蹙眉,劉春花覺得自己的心也被揪緊了,實在有些不忍心,於是抬手一指:“你看那裡,慕姑娘就住在那裡。不過……”

“不過什麼?”男子剛剛飛揚起來的眉忽又收緊,帶了些微緊張,急忙追問。

劉春花緊緊抿了抿唇,有些不忍:“慕姑娘好像受過很重的傷,容貌已經毀了……”她心裡暗含了幾分忐忑與期待,慕姑娘的臉若是沒毀自然是極美的,可如今麼,卻連村裡最醜的姑娘也比不上了,若這男子是喜歡美人的,那麼,自己相貌也不差啊!

男子卻輕輕撥出一口氣,似是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那些緊張慢慢消散:“只是如此?她平安便好,其餘都不重要。”

劉春花的心立刻顫了顫,覺得面前男子的身影似乎又高大了些,不在乎容貌,那麼他在乎的便是慕姑娘這個人了,慕姑娘真是幸運!不過,還是很可惜,“但是……”她猶豫半晌,還是決定說出來比較好,省得男子乍見之下會傷心,“她的腿也不能走路了……”她有些不敢去看男子神色,生怕看到他傷心難過的表情,那樣,她的心也會痛。

“啊?”男子短暫一聲驚呼,腳尖一點,便一片雲似的輕飄飄向著慕清妍的院子飛去。

劉春花還沒從傷心中掙扎出來,便覺眼前一花,淡青影子一閃,那俊逸出眾的男子便已不見,轉頭望向東南方,果見那男子已在慕清妍院外,只是不知為何,腳步卻已踟躕。

“喂,你叫什麼名字?”劉春花大聲叫道,即便沒有別的緣分,知道你的名字也是好的。她知道世上有武功這玩意兒,男子身子只一動便出去那麼遠,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她,要怎樣去高攀?

男子轉身,臉上既有重逢的喜悅,亦有淡淡傷懷、不捨、心疼,但仍對她露出一個微笑,淺淺一揖:“在下,段隨雲。”

劉春花痴痴地望著段隨雲轉回身去,一步一步,緩慢而又艱難地走進慕清妍的院子,眼中的淚便不由自主落了下來。這樣深情的男子,是她十八年生命歲月中,所經所見所聞的第一人。

段隨雲只覺得腳步分外沉重,每移動一步都要消耗極大的力氣,分明對那人思念已久,分別的日子每增加一天,便覺得人生的漫長寂寞又增加了一年,可是為何偏又生出了“近鄉情怯”的心情?

清妍,清妍,一別經年,你,可安好?你的腿……

抬眼望去,一帶短短籬笆圍出了一個小小的院落,院中不規則的種著些藥草,有些開著紅紅白白的花,散發著淡淡幽香。泥牆草頂的廊下並列著兩個大匾,匾中曬著各色的花。

東面的門閉著,西面的門開著,門外排著三四個捂頭抱胸的病人。

“下一個。”門內忽然傳來一個舒緩清冽的聲音,平靜的像一池剛剛解凍的春水。

然而段隨雲的手指卻微微的顫抖起來。她,真的在這裡!

他多想將前面這幾人推開,然後成全他和她的重逢,分別三百二十七天後的重逢。可是,他不能,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