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

“求求您了!”基普酌聲請求道,“媽媽會急壞的。就讓我向她報一聲半安吧,如果我們真的平安……”

基普突然停下,不再說什麼。,他端詳著安德森的臉,發現那張臉依然長滿著紅胡茬,眼眶深陷發黑,充滿了倦意。眼珠卻有一種異樣的變化,似乎被釘在了某個遙遠的目標上,一動不動。

“我們……”基普遲疑地問道,“我們沒事兒吧?”

“除了你,這兒所有人都在幹他該乾的事兒。”安德森狠狠地盯了基普一眼,搖頭說道,“我們當初就沒打算帶你出來,結果還是讓你來了。我為此感到抱歉,也對不起你母親。”他的聲音又變得古怪,不再是他自已的,“這真是件不幸的事,但我沒辦法補救。我們不能送你回去……”

這時,黛又尖著嗓子,唧唧呱呱地發出一連串亂七八糟的聲音,像另外一種語言。安德森居然聽懂了似的,點了點頭,也說了一通上同樣奇怪的話,算是回答。那話既不像西班亞語,也不像法語,是一種基普從未聽過的語言。

基普的手閱潛域抖,又去扯安德森的衣袖。可安德森根本就不理他,一心開車。他俯身在方向盤上,看著前面的路,小心地繞過一塊突起的冰,然後突然加速,登陸車顛簸著,向前飛速駛去。

基普看看黛的臉,又看看安德森的臉,沒有發現兩棲人的黑石子。

“安迪?”基普又使勁扯著他的衣服,叫道,“安迪,聽不見我在叫你嗎?”

安德森沒有回答,甚至沒有感覺到別人在扯他。

“多遠?”基普又問道,“走了多遠了?”

仍沒有回答。安德森完全忘了他的存在,兩眼凝視著前方那串箭頭狀的燦爛星群。黛坐在監視器上,一雙朦朧、無神的眼睛只盯著安德森。基晉正看著,黛忽然扭過頭,又嘰嘰咕咕地說了一通古怪話。就在那一剎那間,基普發現,她耳後的頭髮裡藏著一顆發光的黑石子。安德森回頭回答黛時,基普在他耳後也發現了一顆同樣的黑石子。

基普被這一情景嚇得渾身發抖,喘不過氣來,不敢再吭聲。他只默默地站著,觀望著,任憑安德森駕車南去。

冰面上反射著星光,前方的天空懸著那個金黃的箭頭,登陸車證朝著它指引的方向前進。

黛塑像般坐著,一動不動,只偶爾發出一些如獸嚎、如鳥啼的古怪聲音。

基普久久地站立著,膽顫心驚,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終於,他感到了寒冷,感到了肢體的僵硬麻木,感到了睏乏和飢餓。畢竟,他起得太早了。早飯的時間早已過去。肚子空空的,疼。

“安迪?”他鼓起勇氣又一次叫道,“安迪,你們怎麼啦?”

黛又吱吱地對安德森說起來,安德森用一種咔嗒咔嗒的聲音回答她。他們依然沒有理他。基普實在沒有力氣了,肚子又餓,便離開他們,獨自到下面面的機械室去。這裡的地板呈U形,是圓柱形車廂的底部廂壁。一端是發動機,正工作著,發出輕微的嗚嗚聲;另一端是供氧裝置,風扇呼呼地響著。克魯茲正跪在核發動機旁的控制檯前。核發動機內,氦3和氘正在發生聚變反應,釋放蒸汽流,推動渦輪機工作。

“託尼?”基普輕聲地叫喚著,生怕打擾了他,“託尼?”

克魯茲沒有心答,冀至連動也沒動一下。他的眼睛呆呆地定在儀表盤上,和黛一模一樣,暗淡,無光,如玻璃,如瓷器。靠近些,基普發現他的右耳後面,也有一顆同樣的黑石子。

“克魯茲博士?”基普提高聲音喊道,“你好嗎?”

克魯茲僵硬地跪著,一動不動,像被凍住了一般。

基普又感到一陣驚訝,一陣無奈,只好返回主車廂。他想尿尿,到處找洗手間,結果在主車廂後部一個罩簾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