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文人注重隱私,孫瑞思不想說的事情,他們如果冒然探尋,反而會顯得失禮。

屈俊良沉默了一陣,勉強撐起一個笑容:“還沒恭喜幾位兄臺得中舉人,小弟不日返鄉,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同大家一起相聚了。”

李明章哈哈一笑:“俊良兄切莫灰心,三年後為兄在京城等你金榜題名。”

黎耀楠詫異地看他一眼,李明章話裡透露出的意思有很多。

屈俊良拱手作揖,臉上依然有著化不開的愁緒:“承蒙兄臺吉言。”

祝昊焱不悅道:“別在那傷悲春秋,來,喝酒,今日不醉不歸,喝完這一場,咱們三年後京城再見。”

屈俊良頗為驚訝:“祝兄打算三年後再去京城?”

祝昊焱不在意地說道:“老師讓我用心苦讀三年,雖然明年參加會試也使得,但進士與同進士差別甚大,老師怕我學問不夠丟了他的臉,故而讓我三年後再考,爭取一次得以高中。”

屈俊良瞬間瞭然,心情也好了一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衝著祝兄這句話,小弟回去定會勤學苦練,爭取三年以後,咱們京城再見。”

“這才對嘛!”祝昊焱同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眾人見他說得大方,均是會心一笑,沒人問他老師是誰,也沒人打探他的底細,大家相交的默契,在一起只談天說地。

劉經業和閔博文也一樣,準備三年以後再考,這樣把握更大一些,需知同進士,一生至多隻能坐到四品官,他們有理想,有報復,自然不甘被埋沒。

幾人這次相聚,也算是最後的道別,李明章雖然啥都沒說,大家卻能聽得出,他要麼原本就是京城人士,要麼就打算金科繼續參加會試。

周潛是李明章的好友,兩人心裡的想法自是不提,大家也沒多問。

黎耀楠很坦誠地言道,今年欲要前往京城。

路誌安也笑著說起,金科會試,他定要前去。

沒有互相約見,也沒有彼此套交情,除了祝昊焱等人不預備參加會試,李明章、周潛、路誌安、及黎耀楠,他們心知肚明,這份友情未來是否可以深交,還要再看緣分。如同現在這般拋開身份,拋開家世,聚在一起直抒己見,恐怕是再也沒有可能了,金榜題名以後,朝廷會給進士派官,官場之上,又哪有單純的友誼。

大家又說了一陣話,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互相告辭了一番,不久,便各自散去。

這樣平淡如水的交情,經過這次以後,不知還能不能再繼續,但眾人都顯得很滿意,這樣就好。

黎耀楠心情愉悅,這次與他相交的幾位友人,似乎具是聰明人,比那些只會吟詩作對的才子好得多,不是他說,而是看見三表哥,成天參加什麼詩會,酒會,一大群文人無痛呻吟,感覺實在有些無語,那種的場合,說實話,他沒有發現任何實質的東西。

哦!當然有了,黎耀楠倏然想起,聽說一位舉子詩做得不錯,被金陵同知看中,打算招回家去做女婿,奈何府尹大人也看中了,欲將小女下嫁,兩家只差點沒撕破臉,最後還是同知讓步,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

知府這邊,歡歡喜喜為女兒交換名帖,同知那邊,轉過頭又為閨女選了一位風流才子做夫婿,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話。

典型的狗血橋段,黎耀楠聽聞以後,只覺得天雷滾滾,難怪鄉試以前他就發現,十七歲以下的年輕學子,幾乎具為定親,原來是在這等著。

不過無論如何,那些事情與他無關,十天時間轉瞬即逝,在張啟賢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黎耀楠毫不留情押著他,上了回程了馬車。

張啟賢眉頭緊鎖,俊俏的臉蛋脹鼓鼓的:“我才跟同窗約好,下午聚賢樓相見,你不能讓我失信於人。”

黎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