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都微微顫著。

這下,委屈的真像個孩子了。

“你若是早說,我未必不會幫你。”

陸縉嘆息一聲。

江晚吟卻只是抱緊他的脖子不說話。

他說的輕巧。

可她怎麼敢呢。

她不過一隻小小的螻蟻,一陣微風便能將她吹遠,一滴露水便能將她溺斃。

只有在確認來人不會捏死她的時候,才敢亮亮自己的觸角,小心地爬上他掌心。

還要隨時擔心他的呼吸會不會把她掀翻。

渺小至此,以至於,她不敢去想他會愛她。

即便到了此刻,她依舊沒有向他要什麼承諾。

只是抱緊了他的頸,貪戀這一刻的溫暖。

陸縉寬厚的手一下一下地撫著江晚吟的背,發覺從崖底回府的這些日子因著不用再偽裝,她瘦了不少,一把腰愈發的細,別的地方大約是已經長成了,倒是沒太大變化,襯的她身材愈發玲瓏。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養出來。

再計較一個死人,還有何意義?

陸縉表面雖溫和,骨子裡卻極其自負。

既然人已經到了他手裡,剩下的不過時日多少的問題罷了。

他拍了拍她後腰:“你舅舅那裡,我會幫你,等把他接過來,確認他無虞,就把一切攤開。”

江晚吟悶悶地嗯了一聲。

闔著眼,卻沒敢問他接下來的安排。

陸縉卻很自然:“接下來,挑個日子,咱們把婚成了,然後你隨我赴任去。”

“……成婚?”

江晚吟睜眼,雙臂撐在他肩上,眼睫上的淚還沒幹,顯得微溼的睫毛愈發的黑。

“不然呢?我不納妾。”

陸縉一句話直接戳穿了她的隱憂。

江晚吟聽他說過。

但那時,她不過以為是隨口之言。

仍是有些怔愣:“可……”

“可什麼?還是你嫌棄綏州地僻,不願隨我去吃苦?”

陸縉反問道。

江晚吟知道他這是在給她臺階下,連顏面都替她考慮好了。

她從未想過有一個人替她事無鉅細,考慮的如此周全。

可哥哥的事,她還說不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完全放下。

糾結萬分,江晚吟剛止住的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像斷了線一樣,鼻尖都紅了。

“真是水做的。”

陸縉輕笑,屈指颳了下她哭紅的眼角,“衣服又被你哭溼了,怎麼辦?”

江晚吟聲音頓時止住,瞥了一眼他深色的肩,臉頰又燒的厲害。

“那、那我替你擦。”

“算了,溼都溼了。”

陸縉握著她後腰的手一緊,忽然道。

江晚吟比陸縉矮上許多,此刻坐在他膝上,一仰頭,額角剛好碰上他下頜。

她心跳砰砰,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動吻上了他的薄唇。

雙臂也緩緩環上他的頸。

像螻蟻張開了她的觸角,去迎接帶給她無限溫柔的微風。

“真乖。”

陸縉喟嘆一聲。

回吻的一霎那,陸縉又沉聲命令外面的康誠。

“再繞一圈。”

隱約聽到了玉質腰帶“咔噠”一聲開啟。

康誠連忙低了頭,鞭子一甩,繞著朱雀大街奔了起來。

鑾鈴陣陣,踏碎一地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