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例在前,誰要想強行按沈淮低頭,都得要考慮他有可能會有出意料的強烈反應,徐沛也未必就會貿然去冒這個險。

而拋開陳偉立所提的千億產業概念不提,各方面的力量雖然都在努力的推動由唐閘區接手對塗渡板專案的招商工作提出發展千億優勢產業不是推動工作的一個手段但就陳寶齊、虞成震、郭成澤、孟建聲等人,甚至包陳偉立在內,都未必一定要做成此事。

能將塗渡板專案爭取到唐閘落地建設,自然是好,也能證明沒有梅鋼系,東華經濟騰飛的發展形勢崩壞不了。

倘若沈淮硬是要居中作梗,叫唐閘區從頭到尾都抓不住爭取專案落地的機會,雖然不能公開指責沈淮的不是,但只要沈淮成為地方發展的一種不利因素,趙秋華、徐沛以及跟省市各個方面,都更容易達成一致,下決心將沈淮調出東華。

而且小姑父此前在淮山公開了省委書記鍾立岷找他的談話,鍾立岷也很難有立場再堅持要沈淮留在東華。

也許堅持讓沈淮離開東華的目的,對趙、徐兩派人來說更為主要。

或許陳偉立提出發展千億優勢產業概念,能讓徐沛稍上心些,但塗渡板專案畢竟不是必不可缺的專案。

這也是陳偉立能果斷跳出來介入此局的關鍵原因:無論專案能不能爭取建在東華,只要最後達到將沈淮調離東華的目標,最大的機會都將屬於他陳偉立。

而兩種結果,對鴻奇在平江的處境則是天壤之別。

“沈淮這是不惜兩敗俱傷……”謝成江也實在想象不出第二種可能,而假定沈淮的心思就是如此,思來想去他們所面臨的還是沒法突圍的困局,謝成江近期雖然一再的修身養性,但真面臨這種難以突圍的困難,還是忍不住煩躁的出聲抱怨。

他也早就認識到,一旦沈淮豁出去、不計利害,他們的處境才是艱難,他們能用的籌碼,真是太有限了。

“我看他未必就存有兩敗俱傷的心思,”

謝海誠從桌角摸出煙點上,蹙著眉頭,幽幽的說道,

“沈淮這趟即使胳膊肘往外拐,淮海省也難拿住他的把柄。梅鋼或者業信銀行,就算向豐立集團提供將專案建成平江的必要資源,這也是不受政府幹預的企業行為。徐書記、趙省長就算是下定決心將他從東華調走,照潛則也只能用明升暗降的手段。對沈淮來說,最差的結果也能有一個副廳局級的閒職擔任。他才三十歲,他在副廳局的位子上停滯三五年,對他根本不能說有多少影響,反而可以韜光養晦,但鴻奇耽擱不起三五年!”

這就又回到繼承人的思路上來。

謝芷抬頭看了小姑父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為當初不離開淮海的決定而懊悔,是不是他就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發生?

她同時也為小姑父對沈淮一貫的偏執態度感到費解,幾乎所有人都原諒或淡忘沈淮以往的劣質行徑,小姑父與沈淮之間的父子仇怨卻始終得不到半點的緩解。

謝芷又想起沈淮落水後跟她說的話,心裡想,要是沈淮開啟始真就做好離開東華的心理準備,那他們這邊還真是束手無策了;只是,這一切都是他們先將沈淮逼入無法轉圜的死巷子裡。

不管,沈淮到底是出於怎樣的目的,謝芷心裡有些倦,懶得想得太深,也不想再聽她爸、她哥以及葉選峰及小姑父他們坐在這邊滋生怨恨的抱怨,也不想再去看他們一籌莫展的樣子。

她給謝棠一個眼色,讓謝棠先站起來離開餐桌提出上樓,她再在後面跟著,離開這煙霧繚繞、讓人壓抑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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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裡,兩人聽著謝棠新買的cd,不知道什麼時候窗外下起雨來,謝芷開啟窗戶,讓微涼的雨絲飛進來房間裡來,炎熱的夏夜這時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