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怡見過沈淮喝醉酒的場面,也知道這大半座人敬下去,沈淮七八杯紅酒下肚也差不多到極限。她心裡雖然擔憂,但也知道省經院的舊事總是要有一個了結,從朱儀手裡接過酒瓶,給沈淮手裡的空酒杯滿上,說道:“你要建國得點教訓,也不該在曼麗的婚宴上,這杯酒是你該敬曼麗跟程愛軍的,”又給陳曼麗、程愛軍的酒杯加上一點,說道,“你們也不要客氣,你們今天喝很多酒了,隨意喝點,讓沈淮敬你們這杯酒。”

看著沈淮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程愛軍、陳曼麗也就將杯中酒飲盡,沈淮讓他們照顧其他客人,他接著給邵遠庭、何兵等人敬酒,不過在給邵遠庭敬過酒後,何兵還真有些不敢把沈淮灌醉了,拉他坐下吃菜,欠下的酒慢慢喝。

這麼一來,宴會廳裡的氣氛總算是又熱鬧了一些。

只是酒店前坐在馬路中間的徐棉工人,一直都沒有散去。

雖然絕大多數工人,都給攔在渚南的徐棉廠子裡,徐沛、熊文斌趕過去做工作,但還是有零散的工人過來匯合,到八點鐘左右,酒店前的徐棉工人聚集了有近三百人,還高聲喊起口號來。

二樓的宴會廳,雖然四壁都拉上厚厚的窗簾,但是聚集的工人口號一浪響過一浪,也叫人忍不住掀開窗簾往外看。

也真是無法想象,真要劉建國拉兩三百號人拿傢伙,將這些工人打得骨斷手摺,場面會鬧成什麼樣。

邵遠庭看著宴會廳外的情形,喝著酒也不是滋味,何兵他們能忍住不在公開場合就此事發表意見,他還是忍不住說道:“市裡寸步不讓,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企業裁撤富餘人員,買斷工齡後,簡單粗暴的將工人推向社會就不管不問,也不合國務院制定的改制政策……”

淮工大沒有經濟系,省經濟學院實際上也是省市政策研究部門的主要智囊,何兵、邵遠庭等人,都在省市政研室掛銜顧問。

邵遠庭年近七旬,留在學校教學、搞研究,無意再看誰的臉sè,有什麼話也都能心直口快的說出來,何兵卻是不同。

省經濟學院,是省屬高校,何兵可不敢在公開場合,跟省裡及徐城市委市zhèng fǔ唱反調,只是邵遠庭提及這個話題,他要是左右迴避,也顯得極無身為院長的氣度,問沈淮:“熊副市長調任徐城,應該會給徐城帶來一些新的變化?”

熊文斌此時還在現場,不便直接聯絡,但每隔半個小時,沈淮會跟李谷簡訊聯絡一下。

見何兵問及,沈淮說道:“徐書記在現場,也提到要照顧好下崗職工的生活,要逐步的提高安置標準,加強推動再就業工作——不過有些工作,也要有時間去做。”中午在跟徐沛達成一致之後,沈淮短期內也不會去拆徐沛的臺,只是含糊其辭的回答何兵的問題。

這時候有個青年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沈淮坐在這邊,跟何兵招了聲招呼:“何院長也在這裡啊……”就低頭跟沈淮說了幾句話。

何兵看這青年臉熟,一時間沒有記起是誰來,但見沈淮聽過青年低語幾句後,就欠著身子站起來,跟他們道歉:“李主任在外面,我失陪一會兒。”

何兵這才想起來眼前這青年是省屬國企工委書記李谷的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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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跟著李谷的秘書往外走,剛出宴會廳,就見朱儀穿著羽絨服站在門外,問道:“你怎麼不進去,站外面吹冷風啊?”

“剛才謝謝你。”朱儀低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