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啦!”

他輕笑了起來,“這會兒還害什麼臊?這客棧內外還有誰不知道你是我的……”

這混蛋……

氣得我朝他肩膀就狠狠咬了一口,“我要回去換腰帶啊!”郭大俠和黃姑娘眼看就要到了,我現在這副衣冠不整的樣子被他們看到該怎麼想啊……

這理由總算是被他聽進去了。

一邊放我下來,一邊還在嘮叨著諸如“他們遲早也……”之類的廢話,我根本不敢看周圍的人的表情,低著頭就往樓上房間衝,他居然還跟在後面。

我轉頭兇他:“不許跟過來!”

不光是腰帶斷掉了,剛才衣服還被他揉得皺巴巴的,我還要換衣服呢,他粘著過來算怎麼回事啊!

他怔了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好,好,都依你便是……只是,娘子你切記速去速回,以免為夫等得心焦啊……”

哪裡有塊抹布能借給我塞住他的嘴!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衝上二樓,衝進房間。

大約是關門太用力了,連門楣上的灰塵都被震下來了不少,紛紛揚揚地灑在頭髮上,肩膀上,我手忙腳亂地拍著灰,不留神吸了一大口氣,頓時被嗆得涕淚橫流。

面前突然傳來“嗒”地一聲輕響,聽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房梁掉到了地上。我趕緊抬頭,還在被不斷湧出的淚水弄得模糊無比的視野中,影影綽綽地,似乎是個……人?

樂少東的逆襲(上)

一聲悠長無比的嘆息在房間中迴盪著,那種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聲調嚇得我猛一哆嗦,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背一下子撞在了門上。

又是一陣灰塵飛揚。

又是一聲幽幽長嘆。

這,這是什麼詭異的狀況?

就算知道青天白日陽氣大盛地不應該有什麼鬼魅出現,但那兩聲幽嘆還是聽得我遍體生寒,於是壯著膽子先下手為強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以最大音量喊了一嗓子:“什,什麼人?!”

歐陽少主就在樓下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米的地方,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到,趕不趕得及過來……

右手揪著袖子大幅度揮動猛擦眼淚的同時,左手儘可能自然地悄悄地摸上了藏在腰間的“暴雨梨花針”——幸好在出門之前聽了某人的話,把這玩意兒綁上了。

那人似是朝這邊走了兩步,突地又停下了腳步,輕笑了兩聲,才道:“把你那‘暴雨梨花針’放下罷,許久不曾見面,我倒是差點忘記你身上機關甚多了。”

他叫放下我就放下?真當我是傻子麼。

要沒這點武力威懾,說不定他早就衝上來把我往死裡掐了,畢竟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我跟他仇人都是一夥的。

這人是悅來客棧的前任少當家,姓樂名來,大家都習慣性地叫他為樂少東。

他一開口說話,我就聽出來了。

在一切都還沒發生之前,在我們還曾經算得上是朋友的時候,在西域那家小小的客棧裡,我曾經開玩笑地說過他應該去組個樂隊然後巡迴演出,保證票房爆滿。

雖然當時他對於這種把他堂堂少東家比作“戲子”的說法大為不滿,但那把極富磁性與穿透力的好嗓音,真的是聽過就很難忘記的,如果放在現代絕對是星探招攬的最好物件,我也絕對會很粉他的。

只可惜這裡是南宋,而現在……我們是敵人……

歐陽少主這些日子以來處心積慮步步為營,要對付的無非就是悅來客棧的舊勢力。

樂少東突然現身在我們房間裡,還這麼一副有恃無恐不慌不忙的模樣,我當然不會以為他只是來喝個茶敘箇舊握個手什麼的。

雖然犯不上出言挑釁惹毛對方,但是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