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鬍子都白了的老兒卻不幹了:“為何年紀大了就要讓,豈不聞一枝梨花壓海棠?”

人群頓時一陣鬨笑,那幾個白鬍子都被周圍的年輕漢子擠了出來,一個個髮髻也散了鬍子也亂了,還有個最倒楣的鬍鬚被捉狹鬼拔了半邊。

“再就是我家小姐不唯美貌無雙,還有著百萬貫的家當,她嫁人當然是不肯為妾的,那些家有賢妻的大哥兄弟,也請讓讓,莫要飽漢不知餓漢飢。”

“胡鬧。”辛蘭聽得面紅耳赤,嗔了一聲。

盧瑟也覺得是胡鬧,老頭兒這番話,雖然討得看熱鬧的人的歡喜,卻分明沒有把主人的婚姻當作一件正經事兒來辦。他這番做作,也顯得這次繡球招親更加古怪,背後似乎正在策劃著什麼陰謀。

他向四周看去,圍聚的人越來越多了,小半座烏州城估計都已經到場。這麼多人,靠眼睛是看不過來的,他心中如此想,突然間感覺到至少有十餘道神念從身上掃了過去,他心中一凜。

烏州城中,哪來這麼多修行之人?

二、當時輕別意中人,山長水遠知何處(二)

沒想到自己才出山,就遇上這種事情,盧瑟雖然豁達,卻也忍不住暗暗嘀咕了聲。

那位春雪堂的大當家足足過了好半會兒,這才又出現在視窗,她向下望了望,然後從身邊的侍女手中取來一個大紅的繡球。

“扔啊,扔啊!”下面的人群情激昂。

可那位春雪堂的大當家幾次作勢欲扔,偏偏又收回手來,當真是吊足了人群的胃口。盧瑟眯著眼,自己掌握的資訊太少,因此根本無法判斷這位春大當家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再猜也沒有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春大當家的拖了好一會兒,將底下人群的耐心幾乎要耗盡,她才含羞一笑,將那繡球高高地拋了出去。

就在繡球飛空的一剎那,盧瑟感覺到,那十餘道神念將之掃了一遍。

“莫非這些人是來爭奪什麼東西的?”盧瑟心中一動,在場的修行之人太多,他們明顯不是來看熱鬧的,倒更象是來監視那位春大當家的行動。

繡球在空中翻著跟頭,眼看著向盧瑟這邊飛了過來。盧瑟面色微變,拉著章玉向旁邊躲,章玉不明就裡,還想伸手去搶,但片刻之後,他們原先站立的地方就被蜂擁而來的人群淹沒了。

“我拿到了——啊!”

第一個抓著繡球的人才興奮地叫了一句,然後就變成了慘叫,也不知道是誰背後給了他一下,他仆倒在地,繡球脫手,到了另一人手中。那人聰明些,將繡球要往懷裡藏,可眾人看得分明,哪裡肯讓,都撲將上來。

“這是我的……”那人還待用言辭取勝,可面對百萬巨財,誰還會被言話說服退讓?

傾刻之間,人群中鬼哭狼嚎一片,有搶到的人高興的叫聲,也有到手之人被別人搶走後的叫罵哭嚎,人擠人,人踩人,亂成了一片。

唯有盧瑟這個時候,還能夠分出心來抬頭上望,看著那個春大當家的。

那個女子臉上的嫵媚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笑,這笑容甚為怪異,盧瑟一見不禁勃然。

那分明是人看著狗爭搶骨頭時騰出的微笑!

就象其餘的修行者一般,這位春大當家的雖然玩出什麼繡球招親的花樣,在她的骨子裡,猶自是看不起普通人的。在她眼中,這些普通人,不過是可以任她耍弄的狗而矣。

但盧瑟的怒火也只是一發便收,他看著那些哄搶在一起人們,不禁黯然長嘆。|文學這些人然為利爭奪,因為存了不勞而獲的心思,所以才為人玩弄於鼓掌,正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們站遠一些。”他拉著章玉與辛蘭,向鄭洪招呼道。

鄭洪卻沒有他想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