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個年紀小的公子不懂事,跟著爬了起來,諸人見蕭容不曾多言才敢紛紛起身。姚氏自從看到姚老太君一跪,心裡也不知怎麼想的,面上就恍恍惚惚的。蕭容有點擔心他,扶著他自顧自地往裡走。

姚老太君五十好幾的人,哪裡經得住嚇,爬起來的時候腿腳都軟了,身旁伺候的小廝見了正想上前扶他,誰想到蕭容突然轉身,來了一句:“咦?本殿何時讓你起了?你是姚府的老太君?”

姚老太君很想答是,卻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姚氏知道他今天刻意為之是為自己撐腰,本來帶蕭容出來也確實是想炫耀炫耀的,可卻被方才那男人一跪徹底熄了心思,再看這老態龍鍾他恨了許多年的人時卻只覺得他可恨卻也……可憐。姚氏不想再為難他,蕭容也不想勾起公公少時回憶,只讓那所謂的姚老太君下去了。

很快,在外門迎客的姚正君就替換著進了偏屋。只被蕭容一嚇,這融洽的氣氛到底是回不來了。而且,眾人很快發現,這位九殿下心情好了沒多久,沒一會兒竟然就一黑到底了,盯著姚正君的眼神那像是要吃人。姚氏不知緣由,卻也同仇敵愾地瞪著他。

姚正君委屈得那是快哭了,這位可真不是他們家請的啊!

“看九皇弟的模樣,好像不怎麼歡迎皇兄吶。”

“你既然知道還特地過來?”

蕭袂依舊笑得風情無比,對於他名面上的不待見很是不以為然。他姿色本就是他們眾皇子中最出色的一個,如今又盛裝出行,容顏更甚。兩位皇子面對面地坐著,明明蕭袂在容貌上更甚一籌,可不知為何只要是進了屋的,第一眼總歸先瞧見蕭容。他冷冷淡淡地坐在那裡,身上自有常居上位的不怒自威。姚氏也是忍不住暗自打量這位女婿,他也是見過天顏的,總覺得他與蕭袂對峙時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總有一分很像聖上。

不愧是嫡皇子。

“皇弟,皇兄聽說前幾日府上請了戲班子?那落花殤唱得如何?”

“哼,本殿做什麼你倒是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別有用心呢。”

蕭袂掩袖一笑:“明明是我特地上門請你去梨園看新戲,誰想到皇弟你卻是等不及了,人家還沒開唱呢,一轉眼就先被你請了過去唱了一場,我也還是去梨園問了,才知道自己看的不是第一場呢。”他知道蕭容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來,轉而笑語嫣然地問了姚氏,“伯父瞧著,這戲如何呀?”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蕭容卻明顯不待見他,姚氏看了眼自家女婿,不明所以,只好打哈哈。“我本也不喜戲曲,看不出什麼名堂的。”

“哦?那倒是可惜了,我卻是覺得演得挺好,今日這才特地找皇弟來分享一番呢。”他站起身,適時打住了話頭,還開玩笑地跟蕭容行了一禮,“既如此,皇兄就不打擾你了。”

蕭袂轉身走了,蕭容看著他來去匆匆,眉頭一挑,若有所思。落花殤讓她們大房和三房吃了一通大虧,甄氏和姚氏出門也不會多說道,更何況他們也不常出門。蕭袂來這麼一出,難道是想捧紅這出戏?問題是為何?這梨園跟他可沒甚關係啊。

***

蕭容在找場子,白芷陽則在另一邊應酬。說是應酬,她也就是見到熟人行個禮並不多話。姚家與她同歲的都是庶女的嫡嗣,論起身份要比她低上許多,更遑論家世了。當然她介意的並不是這些,她雖然心胸寬闊,可也沒有寬到對於自家爹爹的兒時遭遇視而不見的地步,這也是為什麼白傅涵和她這麼些年極少踏足姚家的原因。

她有些疏遠,姚家人不敢往這邊湊,便只她一人在席上不怎麼說話。只是,沒過一會兒卻突然感受到了一陣灼熱的視線。白芷陽側過頭,正好與個比她虛長几歲的女子目光碰了個正著,那人瞬間送了她一個極其燦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