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特意從別的地方搬過來給她用的。

她心中自是感念,卻又抑制不住地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這樣細緻的佈置,必然是蘇時煥吩咐下來的,如此行事,實在太過大費周章。她來松年堂坐堂,原本就只是為了能快些多賺錢,圖個兩頭滿意,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眼下安排得過於周到,反而讓她覺得有些複雜了。

她知道,早前衛策那番似是而非的提醒,終究是在她心裡留了影兒了。

心中雖覺異樣,表面上,她卻是半點沒露出來,轉過頭去望著姜掌櫃和曹師傅,抿唇道:“兩位大伯,太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又沒動手,有甚可麻煩?”曹師傅嘿嘿一笑,不肯受她的謝。

姜掌櫃則是語重心長道:“連翹丫頭啊,往後你可就得在松年堂坐堂了,只要沒有突發狀況,一整天你都得呆在這裡,不收拾得像樣點怎麼行?打今兒起,這屋子就歸你,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咱藥鋪包晌午一頓飯,鋪子上男人多,飯食上頭沒那麼講究,你和小丁香愛吃什麼,只管跟廚子說,午後再在那彌勒榻上歇一歇,多舒坦?”

他一嘮叨起來就沒個完,騰騰地走到書櫥旁:“喏,這一櫃子書,是四公子吩咐一定要留在這裡的,你若遇上甚麼難題,也好隨時翻看,或是去外頭同曹師傅他們商量也使得。另外,鋪子裡已新請下兩個女夥計,你看……要是合適,明兒我就讓她們來上工?”

意思也就是,打明天起,她葉連翹也便要開始正式坐堂了唄?

“方才咱們已經將那些條條款款列了個清楚,您是松年堂的掌櫃,往後,我自然該聽您調遣。”

葉連翹點點頭:“這事兒您做主就行。”

“喙喙喙,甚麼調遣?”

姜掌櫃忙不迭地擺手:“你是來坐堂的,可不是尋常夥計,我還指望著,你每個月能幫松年堂再多賺一筆呢!”

曹師傅也緊接著道:“對了,紀靈兒的燙火傷已養得痊癒,臉上沒留疤,但那一塊瞧著比旁處黑黃許多。要不……明兒我就讓她來?”

“是,我正想跟您提這個。”

葉連翹便笑了:“顏色沉積實屬正常,等明天曹姑娘來了,我先瞧瞧情況,然後再定該如何消除。”

話音剛落,那姜掌櫃便拽了她一把,神秘兮兮道:“連翹丫頭,還有份大禮要送給你吶!”

“大禮?”葉連翹一怔,未及發問,他已是興沖沖地掀開竹簾,從內堂退了出去,叉腰站在藥鋪大堂,高聲吆喝起來。

“人帶來了嗎?”

立時便有幾個夥計連聲答應,手裡提溜著一個男人,從後院推推搡搡進來了。

這是……

葉連翹朝那男人面上一掃,在腦子裡反應了片刻,不由得吃驚。

這男人居然是趙老狗?!

他被三五個身強力壯的夥計簇擁在最中間,身上臉上沒有半點傷,瞧著完好無損,手手腳腳也皆是自由,偏偏滿面萎靡,哆哆嗦嗦的,壓根兒不敢看人。

“冬葵小子這一向天天在鋪子上幹活兒,得空了閒聊,我們才曉得,當初他和這姓趙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掌櫃一臉氣憤,挽著袖子對葉連翹道:“四公子不讓我們管這事兒,但我和老曹實在氣不過,想著你今天要來,便打發人將他拎到鋪子上。我們沒打他,松年堂不幹那缺德事,我們就是想讓他當頭當面跟你說清楚,當初那筆賬,到底該怎麼算!”

葉連翹完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一時呆住了,小丁香對趙老狗早就是恨實了的,如今見了他,立刻照著他啐了一口,嘶啞著喉嚨嚷:“趙老狗,你害得我姐差點丟了命,我姐頭上被你砸出來那麼大個窟窿,要不是她自個兒有本事,就破相了,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