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黃芸甩了寇風,轉投歐陽承的懷抱,照理該是寇風氣急敗壞,怎麼會是歐陽承動手殺了自己的情人呢?

不過歐陽承是在行兇當場被抓獲,兇器也是自己家裡的水果刀,證據確鑿。他直到被警察帶走,還一直叫喊著自己是冤枉的,水果刀前一天就已經不見被人偷走,並說寇風才是真正的兇手,不過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在場十幾個人都看見,刀握在他的手上,黃芸的血噴了他一身。

聽張團長講述這些的時候,我遍體發涼,心臟卻劇烈地跳動著。

真是熟悉啊!

“請坐。”歐陽承沉著地對我們說。

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很瘦。他長得很像電影明星金城武,鬍子拉菈,眼窩深陷下去,眼睛炯炯有神。

“坐,隨便坐。”他再一次微笑著說。

我和寇雲對望了一眼,看來和他的交流會很困難。

“我們已經坐下了,歐陽承先生。”我說。

“你看過魔術嗎?”他並不在意剛才的失語,微笑著問。

我注意到他兩隻手的手指從我們進來的時候就一直不停地顫動,這句話說完,他的右手就忽然多了一幅牌。

他的手指轉了轉,這幅牌背向我們形成了一幅扇面。他把左手也舉了起來,那兒也有一把扇面狀的牌。

他把兩把牌重新收攏,兩手相向,做了幾個經典的拉牌動作,然後將牌擺在桌上,順手捋成一條長龍。

“請挑一張,不要被我看見。”他彬彬有禮地說。

寇雲伸手去抽,被我拉住。

“我來。”說著我隨意抽了一張牌。

方塊七。

“現在請把這張牌插回去。”

我把牌插了回去,歐陽承把長龍收起,眼花繚亂地切了許多次,然後對我說:“你來切一次。”

我照著他的話,在三分之一的地方切牌。

他笑了笑,把切好的牌再次展開成長龍,然後從中間輕輕捻起一張,翻開。

方塊七。

“是這張吧。”

寇雲剛才看我抽了這張牌,這時正要驚歎,就被我撞了一下,把話堵了回去。

“不是。”我肯定地說。

“不是?”歐陽承看著我,眼睛裡彷彿多了點什麼東西。

他低下頭去看牌,這次顯得有些猶豫。

他又抽出一張牌。

梅花八。

“這張也不是。”我微笑道。

七,殺人者是誰(3)

在我們進病房前,歐陽承的主治醫師對我們說了一句話。

“歐陽承現在很自閉,他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所以你們大概沒辦法從他嘴裡問出想要的東西。”

歐陽承的確很自閉,從我們進來到現在,他視而不見,或者說,在他的眼裡我們只是道具。他彷彿還是幻彩魔術雜技團的當家魔術師,正在對臺下的觀眾表演魔術。如果我照實說,我抽的牌的確是方塊七,他肯定會繼續他的表演,玩出下一個魔術。

雖然有一個魔術師當面表演給我們兩個看,但我們可不是為了這才來的。

不讓他順心如意地表演下去,不老老實實做一個完全配合的道具,這就是我打破他自閉的方式。

我想如果在正式的演出中,要是碰到我這樣的刁頑觀眾,一個合格的魔術師肯定會有化解的辦法,可現在歐陽承是一個精神病人。他自顧自的表演被打亂了,潛意識裡前進的思維突然撞上一堵牆,這讓他明顯無措起來。

“我來給你表演一個魔術,好嗎?”我對他說。

“你?”歐陽承皺起眉頭,好像對這樣一個轉折有些難以接受。

我從口袋裡也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