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紫檀雕花的床榻上。

景蝶見她這模樣,心裡七上八下的亂跳,如熬油煎火。

萬一母親現下死了,景秀定然逃脫不了干係!

再看景秀透白的臉上血色頓時,呈現一中透明的白,她心下慼慼,猶豫好半天才伸出藏在袖子裡的手,手指微微彎曲,向霍氏鼻尖探去,乍一挨著鼻尖,卻沒感受到呼吸,她的心也隨著提在嗓子跟前。可片刻,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纏繞在指尖,她長長的透出那憋住的一口氣,緩過勁來。

對景秀道:“母親還沒死!還沒死,還有氣……”

景秀的慌張自不必講,耳內依稀聽到景蝶的那句“還沒死”,她像是活過來般,睜開眼睛望著近旁的霍氏那張臉,卻是怔怔的望著不說話。

景蝶看她跟個漂亮的木偶人兒似得不動,彎腰聳動著她的身子,著急道:“景秀,你最近跟誰結仇了?是誰敢這麼大膽的對母親下毒,又陷害到你頭上,你快想想啊!”她推搡著景秀柔若無骨的肩膀:“你要知道,若是查不出是誰?後果會是什麼!”

景秀耳內聽了這話,眼內見了這形景,心內不覺灰了大半,木然的張大了嘴,話到嘴邊又生生哽咽的嚥下去,看著景蝶喃喃的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景蝶氣結,瞪她一眼:“你怎麼會不知道?能對母親投毒之人,不是恨你不可能下這麼重的手,你快說啊,到底是誰?是大姐姐嗎?你要是說不出個道理,你還有命活嗎?”

景蝶的話刺耳的砸進她腦中,如一跟雪亮的利刺攪動的腦仁生疼,她雙手捂著大腦,如死灰般面無表情地道:“我真不知道。”

“你……”景蝶欲抬起手把她扯醒,但見她身軀柔弱的抱作一團,怕把她扯散架了,遂停下手,彎腰不顧體面的雙膝一曲,坐在她旁邊道:“你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為了對付大姐姐,我教過你一個法子,你卻沒有動容當場拒絕,甚至還疏遠我,覺得我和你結交,和你站在同一戰線,是為利用你去對付母親和大姐姐,你可是這樣想的嗎?”

景秀茫然點點頭。

景蝶拿眼睛橫她,恨不得在她額上敲一敲,又嘆息道:“不過,我當初和七妹妹拉攏你和我們一塊,的確是有想利用你對付大姐姐,眼看大姐姐的真面目已示人前,四姐姐去了京城,她現在在這個家沒人支援,形容淒涼,我心裡的結也就放下了,畢竟大家姊妹一場,都到了這個年紀,又何必再鬥下去……而對母親,我也曾想過,如果母親真的撒手人寰了,那我姨娘在這個家會過的很容易,不必戰戰兢兢的惶恐。你可知道,府裡所有的姨娘都不敢對母親絲毫怨言,對她言聽計從乃至推崇,那是因為母親過去治家的手段。父親從前有不少上峰同年送人進來,可沒一個人能留在家裡,你就能想到母親治家的手腕!你姨娘進府,又豈會是母親的對手,才讓得你一出生就被趕出府,我以為你是恨她的!”

景秀正自發怔,聽到這裡,也不覺道:“五姐姐想說什麼?”

景蝶頓了頓,側臉看著床上的霍氏,臉上覆上了一層感傷,幽然嘆息地道:“我現在不願嫁人,也是因我姨娘。若不是我外祖父家落魄,我姨娘也是個高門小姐,不至於給人為妾,便是妾室,可她也算是貴妾,父親多有照顧。可我姨娘被納進府後,除了誕下我至今連個兒子也沒,父親常去她屋內,卻再也沒有孕過,無論吃多少補藥都無用,你可知道是為什麼嗎?”

景秀眼皮重重一跳。

卻聽景蝶繼續在道:“還有顧姨娘的兒子為何一出生就身子孱弱,病怏怏的,你又知道是為什麼嗎?”

她目光定然的看著景秀的眼睛,在看清她眼底的驚恐後,她冷冷一笑,笑聲淒寒:“這就是母親的手段!她讓這個家裡除了大哥是嫡長子外,都成了女兒,都是庶出的女兒,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