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也難怪他沒察覺出來!

他活了萬年,什麼玩意兒沒見過,可徒然見著這東西,特別是在他修為極其低下甚至連溫養器靈都差點難以為繼的時候,還是眼睛一亮,蹲下去想把那朵小花收進乾坤囊中,忽而一愣,轉手撫上了外面乾癟的軀殼。

開陽草參皮、千葉蓮瓣、化骨雲母……去腐生肌,隱匿氣息,九轉聚型,俱是不常見的好東西,堆成一癱爛肉,只為隱藏炙鬼的邪氣,嘖嘖,真是暴殄天物,若換成他,不知能省下多少來。

不過現下也都便宜了他,就是施術人道行不夠,傀儡散架太快,得趕緊煉化一下才行。雖然沾染的晦氣有點多,不過他連鎖魂籠都不怕,何況這一世雖然打算走仙宗正道修行,但因幼時的不當心,體內到底還是積了些晦氣,要完全清除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前路漫漫,何在乎再多這一點。

寧湖衣翻手招出一個小鼎,忽而被一串呻|吟之聲打斷,這才注意到角落裡被鎖魂籠勒得半死的顧少白,神識一掃,察覺他魄心微弱至極,竟快熄滅了!

鐘聲和梵唱回響不息,滌盪著崖內所有邪物。寧湖衣眉梢一挑,立時明白過來,原來是鎖魂籠和金鐘上加持的佛力同出一源,這會兒遙相呼應,一同作用起來了。

那傀儡還指望器靈衝煞給他製造破綻呢,這麼個靈力都沒半點的小東西要不是有他,活都活不過來,頂個什麼用?寧湖衣哭笑不得,隨即一凜。

不,不對。就算鎖魂籠受金鐘影響,也不該作用到器靈身上,還震得器靈魄心都快渙散了。他無佛緣,雖身負大乘佛道傳承,但佛法一向使得馬馬虎虎,並無看上去那般厲害,對普通修士更是收效甚微,唯獨一點,便是克邪。這大乘佛法專克天下陰邪之物,炙鬼首當其衝,那假雲睢是傀儡,渾身充滿了炙鬼邪氣,承受不住自在情理之中,怎麼連他新生的器靈也……

寧湖衣心裡雖疑惑,手上動作無一點遲疑,撤了煉化鼎,抬手輕輕一點,唸了一句“收”,金鐘越變越小,旋轉著落入掌中,鎖魂籠也盤迴了他腕上。

凝眸細看,金鐘底下已無黑掌蹤影,只剩了一縷他用來做替身的長髮。

他本以為黑掌是炙鬼本體,許是因為雲睢心性堅定不易控制,便弄了個肉身傀儡假作雲睢,好暗中操控伺機暗算於他。只要炙鬼被無量金鐘逮住,則絕無逃脫的可能,如今看來雲睢是假的,炙鬼也是假的,從頭到尾都是個騙局。

如此之大的手筆,絕不是炙鬼誘惑幾個派內弟子能佈置得來的。只是沒想到他以替身惑人,對方居然也如出一轍,為了將他騙過,頗是費了一番心思,還不惜損耗這麼多上品靈草,加上勾魂香、化屍水,環環相扣,逼他浪費一顆幻影珠,連無量金鐘都祭了出來仍舊一無所獲。

這點蛛絲馬跡還不夠他知曉設局之人是誰,但夥同炙鬼假不了,至於目的為何他亦是略知一二。只是這樣就想置他於死地,未免太過天真。無論如何,闊別千年還能重見他過去慣用的物什和伎倆,也算值當了!

就在寧湖衣斂眉沉思之時,從九天鍾蕊中飛出一道黑影,如盤蛇遊走,悄聲無息地沒入顧少白眉心,錐心般的一刺痛得他又是“啊”地一聲慘叫。

寧湖衣回神,飛速掠至白霧身邊。佛器已經撤去,應無大礙了,只當他的器靈還沉浸在先前的痛楚之中沒緩得過來,聽他呻|吟不止,不由得心中疼惜。

今日以器靈做餌只是表面,怎會真捨得讓他以身犯險?那幻影珠內除了五條水龍還有個假靈體,本打算尋機會一同放出掩人耳目的,哪知小東西與他靈犀相通,自己開了天眼不說,還搶先一步摻和入局,如今塵埃落定,兇險談不上,卻夠他一通好受,趕緊拂袖將他收進鮫珠內休養。

地上的傀儡還等著煉化,過後再好好補償他吧。寧湖衣暗道,抬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