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少兄來了,那我便有救了!”許汜大喜,從榻上翻身起來,也不顧著腳上未穿鞋子,親自開門:“盧少兄快快請進!”

盧瑟看了看他的氣色,眼睛發紅嘴角起泡,分明是焦躁過甚。這位知州眼光很好,有識人之明,但是養氣上卻差了許多。

“許公遣人召晚輩,不是是有何吩咐?”盧瑟問道。

“我知道盧少兄足智多謀,絕非池中之物,現在我遇著一樁大麻煩,須得少兄救我!”將盧瑟拉進屋子,許汜立刻又關上門,恭敬地給盧瑟行禮:“我只是一區區知州,不敢吩咐盧少兄,唯望盧少兄念在你我相談甚歡,還算有些交情的份上,救我一救!”

盧瑟眉頭挑了挑,許汜的麻煩還不小,如此謙卑,豈是易事?

“許公先說情形,盧某知情形,未必有計。”

以許汜權勢,他當然不會求盧瑟在別的地方幫忙,無非是問計罷了。許汜嘆了口氣,面上微微騰出窘色:“許某胸無大志,唯好色耳,這次麻煩就是出現在好色上。”

“許某為江州知府,實際上是朝中儀王之所薦……”

許汜的麻煩來得還真大,不僅僅是這江州,其根源還是在於大唐朝廷上的爭壓。如今大唐天子年事已高,雖然有修行門派煉製的靈藥,但畢竟只是凡人,加上政務繁忙又好於女色,活到七十歲已經精衰骨朽,因此,繼承問題就成了大唐如今的頭等大事。朝中兩位年長的皇子,一位是年過四十根基深厚的瑞王李潤東,一個是三十出頭野心勃勃的安王李潤標,原本就爭得不亦樂乎,偏偏現在天子寵愛的香姬兒子李潤奇也已經十二歲,香姬正在竭力吹枕邊風,要求讓自己的兒子為太子。

許汜沒有和這三位風頭正健的皇子扯在一起,他的靠山是默默無聞的儀王李潤平,原本就是作為一個逍遙派立身避禍,可是他想如此,那三位皇子卻不肯放過他,畢竟江州這個位置甚為關鍵,控制住這裡,不僅能有更多的金錢來拉攏大臣蓄養死士,更能夠掌握近三分之一的大唐水軍。

“我雖是無意投靠這三位皇子,可這江州別駕卻熱衷得很,他是安王的人,而我與這位安王關係又是不睦,他便想取我而代之,這些年來沒少使絆子,但在我手中吃了幾次虧後,已經安穩了兩年,我只道他不再惹事,便未曾防備……我也不瞞小友,我好色,他便投我所好,送來一位千嬌百媚的使女,這使女頗得我寵幸,我猜想,便是她將我的知州大印盜走了。”

“知州大印被盜走了?”盧瑟眉頭緊皺,這可是大罪,知州日常公務經常要用到大印,若是遺失,按照大唐律,不僅知州要被免職,而且還要流徒兩千裡!

“正是,我沒有證據,只是猜測,定是江州別駕胡軫指使的。如今我投鼠忌器,若是去逼問,他狗急跳牆,必毀了大印,那時我便只有被髮配流徒。可是我不聲張,公務上又要使用大印,我裝病也只能瞞得過一時,卻是瞞不過一世……”

他的為難,盧瑟非常明白,若不是被逼得這種地步,他也不會病急亂投醫,找到自己頭上來。盧瑟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大的困難,他已經有了好幾個辦法可以解決掉許汜的心病,但是,這件事情既然牽涉到大唐的繼承人之爭,他一介百姓,介入其中究竟值是不值。

如今他修行之道還在探索之中,而身懷重寶,若是被別的修行者知道了,必然是死路一條。介入凡世的皇權之爭,若是失利,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盧小友便是不看在你我一見如故的份上,也看在我這些年來未曾為難盧氏家族,對江州百姓還算小有微功的份上,助我脫困!”許汜見盧瑟猶豫,哪裡不知道他的想法,恭恭敬敬地又行禮道。

這話說得甚為懇切,盧瑟想起自許汜來江州後,別的不說,年年興修水利的事情倒真沒有荒廢,所以他在江州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