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公子此言差矣。”那女子慧黠一笑:“小女子既然主持這九品堂品評之事,自然是姓宋的。”

“呵呵,是在下問得有些愚笨了。”盧瑟自嘲道,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這女子聰慧雖是聰慧,只是未免有些喜歡賣弄聰明。須知聰明外騰,乃是取禍之道,自己方才不過是一時賣弄,便遭惹來這番是非。

“小女子閨名思依,原是不告之外人的,公子天下俊才,當是一個例外。”那女子巧笑倩兮。

盧瑟微笑了:“得蒙宋家小娘子另眼相瞧,實是萬分榮幸,只是這訊息若傳了出去,怕為小娘子惹來識人有誤之譏。”

兩人談笑間看似普通客氣,實際上已經唇槍舌劍了幾番。盧瑟隱約覺得,這個姓宋的女子似乎有要收服自己的意思,所以才在自己面前展騰鋒芒。可他是何許人也,豈會輕易服從別人!

因此,話語及此,兩人都沉默飲茶。一杯茶盡,那女子端正身軀,目光灼灼:“方才得聞公子高見,小女子不才,願求公子詳解。”

“小娘子已是盡知,何必過謙?”盧瑟笑道:“方才不過是盧某輕狂悖語,唬唬吳越狂生尚可,如何得入宋小娘子法眼?”

“公子……”那宋思依略一沉吟,正待正問,突然莊外傳來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兩人都是微微動容。

“我從北地大魏前來拜訪,九品堂為何拒客於門外?”

這聲音有些捲舌,確實是北地的口音,大魏還在大宋之北,乃是當世大國,從其地到吳越來,何止萬里之遙!盧瑟心中一動,他在江州,究竟還只是小地方,訊息閉塞,這九品堂的名聲都傳到了大魏去了,他在江州卻不知曉。

“有客前來,公子稍侯……”宋思依欠了欠身,美目轉了轉,似有所指地道:“若是公子有意,可否與小女子一起見這北地之客?”

“今日得晤小娘子,餘願已足,正是告辭之時。”盧瑟不願意捲入麻煩之中,起身拱手,一笑而去。

那宋思依微微愕然,這種情形下,盧瑟的舉動不但失禮,而且顯得沒有風度,可偏偏盧瑟做得那麼自然,彷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她心念轉了轉,她之所以會關注盧瑟,很大部分原因是唐國的儀王,若是唐國儀王能登基,那麼這個盧瑟將是個重要的人物。

“此人心智不在我之下,若是放他離開,必然留有後患,但若就這樣殺了他,又不免違揹我向來的理念……還是將他捲入此事當中,脫不了身再說!”宋思依心念電轉,立刻做出了決斷。

盧瑟不必人引領,自己出了門,到得門口,便見著一昂藏大漢挺身傲立,在那大漢身後,跟著六人,他微微皺眉:這七人都是修行之人!

九品堂品評人物,關係到的是普通人的榮華富貴名氣聲望,與這些修行者有什麼關係?特別是那個昂藏大漢,站在那裡給人的感覺,就象是一柄犀利的戰斧,那好鬥之意,幾乎是不加掩飾!

原本盧瑟出來時,這些人都只是看了一眼便不以為意,無論盧瑟如何風度翩翩,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們的修為又沒有高到能夠揭穿盧瑟掩飾的地步。但就在這時,院子裡突然傳來宋思依的聲音:“盧公子何必匆匆,不過是些許俗客,我將他們打發走便是!”

這話語捧著盧瑟,卻是貶著那昂藏大漢了。那昂藏大漢濃眉擰起,目光如電,他知道宋思依虛實,當然不會去找宋思依麻煩,但是眼前這個普通人,卻為宋思依另眼相看,甚至不惜貶他為俗客,就讓他頗為思量了。

“我家師叔若是俗客,那這位盧公子又是如何不俗法?”立刻有人不忿道。

盧瑟回過頭來,宋思依盈盈立在門口,盧瑟苦笑了一下,這麻煩終究還是惹上來了。

“盧九郎雖是普通之人,可學識淵博,見聞不亞於修行者。什麼九環陰陽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