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見面禮,相當於西方禮節的握手,不同的是馬來人雙方互相摩擦手掌後就會把右手往心頭點一下。

但是兩個男人摸了很久,一直嘰哩呱啦地用英文交談,雙手就是不放開,安婧看得起雞皮。更加忍無可忍的是,那個華裔男士長得丹鳳眼臥蠶眉,臉上青青一片沒有一根鬍子,穿起襯衫西褲襯上端正的國字臉,竟然是剃光了絡腮鬍子的劉中堂。

劉中堂也是全身溼透,可是古銅色的面板上粘著麥色的水珠,散發出一種很有力量的男人味。他看到安婧來到大廳,拉著阿都拉鎮長的手介紹說:

“這位是婧修女,她和她所在的聖神修女院用流浪狗培訓犯人重回社會,做著很神聖的工作。”

阿都拉聽到後,憨厚地笑著向安婧微微鞠躬,這一次的態度和剛才完全不同。

“你的鬍子也在新加坡剃了?”安婧看著劉中堂什麼都想不出來,只是惦記著他那把張飛版的大鬍子。

劉中堂笑呵呵地說:“在新加坡留著鬍子做事真是不方便,當地的兄弟提醒我剃掉了。婧修女,看到你真是高興,哎,扣扣呢?”

“扣扣剛吃了抓飯拌狗糧,正在房間裡。你們……以前認識嗎?”安婧的臉上泛起莫名其妙的笑容。

阿都拉和劉中堂一樣高大健壯,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象不同民族的兩兄弟。阿都拉對安婧說:

“劉兄弟會中國風水,他願意和我們一起解決山上的問題。”

劉中堂對安婧說:“我會一點馬來語,聽到阿都拉鎮長說起山上的大壩的情況,我想和鎮長研究一下。”

“不用研究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無中生有……”

一把蒼老的聲音從沙發的另一面傳出來,大家一起看過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馬來老人在說話,他是庫巴鎮的前任鎮長拉曼,他皺著眉一臉不耐煩地用英文說:

“阿都拉,幾年前的大壩是州里審批過的專案,山下農地的鹽鹼化完全可能是化肥用得太多引起的,是不是由大壩引起要經過農業專家去調查,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現在沒有調查報告不能做結論,現在你還要叫大家一起到山上直接破壞那些基建專案,會給村民帶來危險,也會讓你進監獄,我反對你這樣做。”

阿都拉走前幾步對拉曼說:“阿齊茲已經從大學畢業了,他學的專業就是地質學,他的意見就不是專家意見嗎?”

阿都拉和拉曼兩代鎮長繼續展開激烈的爭論,從他們的對話中,安婧和劉中堂知道了他們爭論的內容。

庫巴鎮面對廣闊的平原,平原外是大海。中央山脈位於庫巴鎮背後,從山頂有兩條河流呈Y字形流下,在半山匯成一個大湖,然後湖水再流下庫巴鎮,千百年灌溉著庫巴鎮上的良田。

八年前州政府批出一個專案,就在山的上的湖口建一個大水壩,目的是為了控制灌溉水流和補充電力。

“我們鎮的電力在十年前已經完全足夠,而且在預算中可以經得住至少二十年的發展,當時你是鎮長,你應該很瞭解這個資料……”

阿都拉的詰問招來拉曼的反駁:“州政府有長期發展計劃,這是早就公佈的檔案,我作為鎮長除了為鎮裡的人謀利,也要考慮州里的立場……”

安婧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水壩建設時拉曼是鎮長,可是他在鎮裡的地質學專業人才的警告下,沒有為庫巴鎮爭取停建水壩。在建壩期間,建築公司在這裡大肆挖石開路,炸山圍湖,搞得山上烏煙瘴氣,鎮下無水可用,居民已經怨聲載道不斷向鎮長和州政府投訴,可是一切都象石沉大海。

大壩建成五年之後,當年地質專家提出的問題一一兌現:

水庫上游淤積大量泥沙在水庫入口形成三角洲,使水庫容積大減,也使水庫蓄洪排洪的節奏越來越混亂;本來從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