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給殺怕了。”

“難道我們也要這麼殺?”

“當然不會,但我們要殺那些敢於挑頭的。”林海豐重新拿起了筆,“而且要一樣的兇狠!”

………【第三四五章最後的選擇(一)】………

望著夫人還是有些不忍的臉色,林海豐笑了,“你呀,怎麼又變得患得患失起來了?開弓就沒沒有回頭箭,想想當年的明代朱姓宗室吧,可謂悲慘至極。除了魯王朱以海一系逃至海外一個叫菲律賓的地方得以存留外,其餘幾乎全部被滿清斬盡殺絕。明朝永曆帝儘管逃到了緬甸,還是被清朝抓回雲南,全家被殺,以及崇禎的長子被多爾袞如何絞死不說,就說崇禎的次子吧,他隱姓埋名在民間已經生活了數十年,在後來由於不慎暴露了身份的時候,即使是作為一個年已七十多歲的老者的他,還有他的兩個兒子,都依然沒有逃脫被康熙帝下令凌遲處死的命運。這就是我們所面對的現實,也就是一旦我們失敗了的話,前面所說的一切,就會都是我們要面臨的迴避不了的現實。”

“這就是為什麼一定要用革命的暴力去對待反革命的暴力的必然之處。”林海豐望著夫人的眼睛變得深邃,“即便是武裝光復國土、奪取政權成功之後,由於在滿清的統治下,多年來在人們的頭腦裡早已喪失了許許多多的民族文化精髓,到處是奴性十足,到處是貪官汙吏的現實,還需要我們繼續執行一種嚴酷的治國方式和方法,尤其是對待官員們。”

“做官的就要倒黴啊?”柳湘荷有些迷惘。

“對,但這只是相對來講。”林海豐點點頭,手裡的筆像利劍一樣的一個揮舞,“要給全天下的老百姓一個徹底翻身的感受,沒有了從前壓在自己頭上的主子們,不再受任何欺壓,自己成了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而對官員們來說,也要有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千百年來,不是有那麼多的人期盼著‘學而優則仕’,不是有那麼的人崇尚‘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美麗人生嗎?好啊,那就叫還有這種思想的人來看看,看看在天朝這官到底好不好當吧。只要不徹底改變這種封建的思想餘孽,我們的革命就永遠不會成功,早晚還要陷入以往各個朝代的由興旺到衰敗,再由衰敗直到覆滅的惡性迴圈裡面去。”

“為人民服務這五個字,說說容易,其實真要是人人都能做到,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柳湘荷輕輕地嘆息一聲。

林海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是不容易啊,這就需要我們從每一個時刻,每一件細微的事情上做起。當然,也包括現在的暴力。”

原本還覺得是穩坐固原的赫明堂,現在是一覺醒來忽然就傻了眼了。什麼漫漫六盤屏障,什麼赫赫三關鐵壁銅牆,一剎間就都早已成了過眼的煙雲。

站在城頭上,放眼望去,獵獵的戰旗猶如平地裡捲起的一團團火焰,燒得大地一片通紅。如果不是那一面面火紅的戰旗上還都掛著一條條白色的綢帶,赫明堂真懷疑自己是掉進了火海里。

在他的眼前,一個個威武的佇列就向著他,匯聚成了一個大大的“太字形”的戰陣。外面,是與黃土地渾然一體的太平紅軍,而這個“太字形”下面張開的那個口子的內緣,卻是由一個個青衣白巾、腰繫白帶的人群組成。赫明堂使勁兒揉揉眼睛,他發現那其中有太多他曾經是那麼熟悉的身影,曾幾何時,他們甚至還可以和他坐在一起呼兄喚弟,杯恍交錯。這裡面不但有本應是馬佔鰲手下的祁寶相、閔殿臣、馬彥龍等人的身影兒,竟然還有他的瓦亭關守將董福祥。

再往細看,在“太字形”下口突兀出來的那個點兒上,雲集著祁寶相、閔殿臣、馬彥龍、董福祥等人的高大將臺,原來並不是什麼將臺,當一個粗大的木樁子在上面挺立起來的時候,忽然就演變成了一個刑場。

“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