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印在她的面頰上。

“……你跟我說實話,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謝東籬向她保證,“我可以發誓。”

司徒盈袖堅定地搖搖頭,“我不能說。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能說。”

謝東籬撫動的手指在她臉頰邊停住了,“真的不能說?”

聲音裡又像是失望,又像是如釋重負。

“不能。”司徒盈袖露出哀求的目光,“求求你了……”

謝東籬垂下眼眸,想了一會兒,“那人那麼重要,值得你用性命維護?”說完他就覺得胃裡有些不舒服。

司徒盈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目光一寸寸冷了下來,她有些失望……

但是,謝東籬一句話,她又活了過來。

“好,我答應你。”他將她從他腿上放了下來,自己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撣撣衣袍,道:“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心甘情願告訴我,那人是誰。我們以後會是夫妻,夫妻之間要以誠相待。”

司徒盈袖堅定地搖搖頭,“如果是與你有關的事情,我都不瞞你。但是這件事,與你無關,我沒法告訴你。”

“跟我無關?”謝東籬忍不住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一陣寒風從大開的屋門透了過來,司徒盈袖忙走回自己的床上,拉開被子坐進去。

她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穿著寢衣跟謝東籬說話、“治病”……

司徒盈袖抱膝坐在床上,將頭埋在膝蓋間,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採桑又敲了敲門,問道:“大小姐,可是要洗漱?”

司徒盈袖應了一聲,“給我拿銀鼠小襖,還有貂裘過來。”

採桑帶了兩個丫鬟進來伺候。

司徒盈袖進了浴房洗漱,出來的時候才想起來問她:“謝副相這麼早來幹嘛?”

採桑拿著梳子給她梳頭,一邊道:“奴婢聽外面的婆子說,謝副相是跟沈大丞相一起來的。沈大丞相來了,就去了夫人的煙波閣,謝副相來了咱們這裡。”

“哦?外祖父來了?這麼早,還下著大雪……真是奇怪……”司徒盈袖很是好奇,忙忙地插了一根簪子,戴上觀音兜,扶著丫鬟的手,出了至貴堂,往煙波閣行去。

外面依然飄著鵝毛大雪。

粗使婆子們拿著一人高的大掃帚不斷掃雪,總算保證經常走的小路是通暢的。

來到煙波閣,司徒盈袖抬頭就看見一個美豔女子束手站在堂上。

她頭上只盤瞭如意髻,沒有插首飾,倒是顯出清水出芙蓉般的一張臉。

身上也只穿著粉綠色緙絲掐腰小襖,底下繫著豆綠色皮裙。

裙邊露出的皮毛好像是白狐,卓卓而立,皎皎不群。

光論樣貌,比張蘭鶯差一截,但是論風姿,比張氏又多了一份超然的楚楚之態。

美人在骨不在皮。

這樣如冰雪雕出來的美人,才能不被張蘭鶯傾國傾城的美顏比下去。

司徒盈袖心悅誠服地拊掌道:“……真是太美了!太厲害了!——這是誰挑的?”

沈詠潔和沈大丞相聽見她的聲音,一起往門口看了過來。

謝東籬坐在沈大丞相下首,低頭旁若無人地吃茶。

“外祖父、娘。”司徒盈袖忙給沈詠潔和沈大丞相請安,又淺淺笑著對謝東籬福了一福:“謝五哥好。”

這樣殷勤的姿態,謝東籬倒不好再裝看不見她了,只好放下茶盞,淡淡點頭,道:“袖袖來了。”

沈大丞相捋著鬍鬚笑道:“這女子不錯吧?是東籬挑的。”

司徒盈袖的目光頓時如箭般射了過去,手裡緊緊捏著帕子,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謝副相真是好眼光!”

謝東籬在心裡暗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