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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睦卻像是早已想好了,飛快地報出自己要落子的位置,忍不住揚起了唇:“你要輸了……”
“是啊……”蕭挽緣毫不避諱地點點頭,笑道:“你棋高一著。我正準備投子認輸呢……對了,方才馮明秀來找你了。”
“啊?”庾睦果然一愣,恍惚覺得似乎有這麼一回事,不由有點赧然,紅了臉低下頭去:“抱歉,想得入迷了,他說什麼事了麼?”
“沒什麼大事,只是把蕭易剪下來的頭髮送過來給你。”
蕭挽緣笑笑,庾睦平日裡總是一本正經的,方才呆怔的樣子倒是難得的生動。見他若有所思,雖有些不捨得打破此時閒適的氛圍,還是不得不道:“你可是打算找個機會拿去還他?”
“呃……不行麼?”庾睦被他說穿心思,面上更紅了一些,咳了一聲才道:“畢竟小少爺是他帶著長大的。今天聽他哭得那麼兇……”
“不行,”蕭挽緣直截了當,搖頭道:“他一番‘好意’送來,你怎麼能送回去?”
她話裡意味明顯,庾睦一愣之下就想明白了,想了一會兒,卻皺起了眉:“他沒有理由害妻主……你怎麼會覺得他……”
“你不覺得奇怪麼?照常理來說,一個人要是逆來順受,就不敢來求我給蕭易補辦剃髮禮;要是真有膽子,今天卻又不會只暗自垂淚,還把兒子剃下的頭髮送來給你。”蕭挽緣看著他,問道:“那你說,他到底是有膽子呢,還是逆來順受呢?”
庾睦眉間越蹙越緊,搖頭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蕭挽緣眯了眯眼,微微笑起來“但我知道,事有反常即為妖……”
第十八章 何為喜愛
蕭易剃下的頭髮,按著蕭挽緣的意思,結成了一縷,放在一個錦袋裡,由庾睦收著。然而待他們仔細查過,這一縷頭髮中卻並沒有什麼問題。
馮明秀的身世和過往都很簡單,自小被賣進蕭家,在大房裡伺候了不少年,蕭江願娶夫後,就被派到蕭江願的小院子裡。偶然的情況下,被醉酒的蕭江願看中,一夜雲雨,不情不願地給了他一個侍夫的名分。
但那時蕭江願和庾睦新婚不久,對庾睦還是愛護有加,幾乎是夜夜宿在他那裡。這個馮侍夫,就只是空有侍夫名分而已。直到蕭江願犯了癔症,對庾睦時好時壞,才不時去馮明秀那裡。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有了蕭易。
庾睦說起這些事,倒是比最初平靜了許多。偶爾提到蕭江願犯病後對他的態度,也還算平和。蕭挽緣笑了笑,見他捧在手裡的杯子空了,便給他添了溫水,一邊道:“閒著也是閒著,來對上一局如何?”
“啊……你不用出去麼?”庾睦面上明顯一喜,頓了一下,又有些遲疑:“馮侍夫的事,不用告訴大相公麼……”
蕭挽緣見他面上躍躍欲試的神情,心裡也是透亮,知道他一個人待得無聊,便一邊動手擺上棋盤,一邊笑道:“也不急在這一時,等查出些眉目再說不遲。對了,你的棋是從小學的?”
提及自己喜歡的事,庾睦自然而然地被轉移了注意力,點頭道:“是我爹教我的,我小時候他和我娘經常下棋玩,我就在旁邊看著。”
蕭挽緣點點頭,聽他說起兒時的事,心裡也有一分輕鬆,玩笑道:“你爹孃一定是高手,把你教得這麼厲害,我一貫自詡下得不錯,到了你這裡卻也成了臭棋簍子。”
庾睦伸手摸索著棋盤,抓了一粒棋子在手心裡,面上有些懷念,也笑了笑,搖頭道:“他們下得是很好,不過我原先下得很糟,從來沒贏過他們。”
蕭挽緣大受打擊,想想自己好歹也學了近十年的棋,親朋好友中鮮有敵手,不誇張地說,就算去考個三段四段也是沒問題的。沒想到這最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