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身上盤旋起火焰——它站立在山丘最頂端突兀的岩石上,俯視遠處的一個聚落——

它搗毀過這裡兩次。

【風瀾!】

靈言顯現,它身上的火焰消失,涼風逆拂著他的皮毛,它張開的四肢收攏,緩緩坐下。

自己是不是……傷害到封河了……

這一次,又新增無法饒恕的罪過了啊……

它的雙眼閉上,右眼上的契約圖騰在它妖化後有一分米長。契約啊……真是一件讓他痛惡又讓他如此珍惜的咒啊……

平靜下來。求求你了,不要再做出傷害封河的事……它痛苦將雙眼緊閉。

流在男人剛健的體魄下呻吟。

為什麼它可以感知到……

“不要……”女人微弱地喘息,隨即聲音被覆蓋上的雙唇奪走,“唔……”

粗重的喘息聲,宣洩的**都注入那深不可測的兩股之間的鴻溝。

它的嘴皮再次掀起露出尖銳的獠牙,全身的毛彭散開顯得猩長。

不可原諒……

將它曾經倍加呵護的美好予以這樣的踐踏……

“吼!”犬妖站起來四肢再度邁開,發出破天的咆哮聲,眼眸逐漸伸出赤紅的血色。

封河!我與你解除契約!

不會再將你連累……

犬妖風瀾最後參上!

妖氣爆裂開,右眼的契約圖騰煥發鮮紅色的光亮,化為猩紅的火焰將它灼燒。背地違背契約的懲處……它拱起後背雙眼再度緊閉。

它很清楚封河的靈力根本無法束縛它,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的自願,封河根本就無法讓它臣服為妖將——

“吼——”

妖風將火焰撲滅,犬妖縱身躍出最高的丘陵化為一道白光。

右眼的圖騰消散,從淺黃色的皮毛中褪去,在身後的半空中化為點點紅色熒光。

不要再試著拯救我了,封河。

因為你真的錯了。

我一開始……就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妖怪。

只有罪惡與墮落,才是最終的歸宿。

……

契約消失。

封河惶恐地將右手伸到半空……想要抓住什麼,然而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會有——

“風瀾。”她再輕聲念。

再也沒有了靈言上的聯絡。

玄鏡在樹林上空極速飛行,長袍將封河包裹防止她受涼。“怎麼了。”他開口。

“……沒什麼。”封河將眼睛閉上,蜷縮在玄鏡懷裡。

該怎麼做……為什麼會如此迷茫。

“你能阻止什麼。”玄鏡再輕聲問她。

“至少……風瀾為我們做了那麼多事……他是真心的是嗎。”封河的聲音模糊到難以捕捉。

玄鏡也知道。當時在雪域犬妖也算是竭盡全力救了他,為了給他延續短暫的性命而甘願損失百年以上的修為——雖然記憶並不清晰,但他可以依稀感知到那傢伙的實在。

所以……該怎麼說。

一路上封河與玄鏡各自無言。

然而趕到目上,十分異樣地,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犬妖與一隻更加巨大健壯的黑色四足生物在郊外撕咬成一團,封河遠遠地就能看見林間那慘烈的場景——

野獸間的搏鬥依靠獠牙與尖爪,以及那壓倒性的體力。

犬妖已經佔了下風。它的胸口已經被更巨大的妖怪的獠牙撕爛,但它被死死壓制在地上後仍舊能夠竭盡全力翻身進行反擊——它的力量似乎沒有窮盡地在爆發——亦或是說,無下限地耗竭。

夠了。風瀾。

封河蜷縮在玄鏡的懷裡,終於開始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