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河覺得矮人真是單純又可愛的妖精呢,她問首領:“你們有見過這樣一個人嗎?”

她抽出一根樹枝,在雪地中畫出一個圓當做頭,橫橫豎豎加上幾筆畫出基本形狀——

火柴人。

她還很有意境的給火柴人加了一把大刀——

矮人首領驚訝的睜大眼,張開嘴發出聽不懂的咕嚕聲。

幾乎同時所有矮人跪下,對著火柴人磕頭的同時還一起喃喃什麼,最後一起仰起頭,向天空伸出雙手發出【烏拉】的呼聲。

“啊,我父親一定是個偉大的人。”已經見怪不怪的封河十分自豪的雙手叉腰,感嘆道。

風瀾依舊是冷冷地撇封河一眼,“只是一個火柴人。”

但封河覺得就算是一個火柴人,能給她帶來驕傲的父親,也相當讓人滿足了吧。

矮人很想向封河傳達資訊,但礙於語言障礙,就把封河和風瀾先安置在一個小帳篷內。

風瀾如此高大的身體蜷縮在比木屋更小的帳篷裡更是一種委屈。但是帳篷外覆蓋了野獸的毛皮因此隔冷的效果很好,他覺得很暖和,也就不想出去活動手腳。帳篷內有風瀾體溫的散發,因此封河也覺得很舒適。她用小木枝在地上拼出一個又一個的火柴人,臉上盡是幸福之意。

風瀾只想說,這小鬼瘋了。

“你知道你父親不是人類吧。”他冷淡的開口,帶了諷刺的意味。儘管話語並無惡意,但他幾百年來已經習慣這樣的說話方式,一時也無法顯得和善一些。

【雪域篇】柒 雪域將軍

封河的表情漸漸地淡了。“我不知道……”她喃喃。

“你應該早就知道。”風瀾作為有修為的妖,綠色的眼睛能夠準確的捉摸人類的心理。

封河坐在地上,把頭垂下去。黑色的短髮揚下來蓋住眼睛。她雙手抱著膝蓋,沒有說話。

確實早就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

第一次察覺到的時候,是在母親的葬禮後,她的袖子上別了一朵白色的塑膠小花。

這是傳統的習俗,死了人的家裡,家人一定會戴白花系白繩三天以上。

在教室裡,面對同學的詢問,她很生氣的扯下袖子上的白花——

為什麼親戚們是幸災樂禍的表情,為什麼陌生的人是好奇的表情……

為什麼就不會有人悲傷……

自己要悲傷嗎……

可那時她的內心充滿的是怒意,她茫然地緊緊握著白花。

右手的手掌燃氣藍色的火焰。她驚慌的張開手掌,火焰熄滅,手裡的白花已經成為燃燒後的黑色的塑膠。

那是第一次,她看見火焰。

“我知道……”她輕聲的回覆,“但我從沒想過父親是妖精……”

但是不管是人類還是妖精,父親給她留下的印象都是一樣——

一片空白。

如今她的母親在這片空白裡畫了一個小小的火柴人……

沒有面貌,沒有身格。所以她就可以想象關於父親的種種美好。

“知道與不知道,是一樣的。”

她再次輕聲說道,笑起來,確卻是帶著無奈。“他對我沒有盡過任何責任,那麼我也麼有義務去探究他。”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風瀾覺得可笑,這小鬼果然什麼都明白,但她的行動還是不受思維的控制。

“因為我母親將我生下來了啊,那麼母親一定是始終愛他——母親是不會有錯的,如果他還在的話,他一定是個好父親……”

——如果他還在?

風瀾吃驚不小。這小鬼的思維邏輯已經達到成年人的縝密了……但這也太悲觀了一點。“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