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第一句話。

那一年他剛與另一個高階妖精廝殺一場,他在險勝之後進入這個最佳的安全位置躲避——看見了在裡面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樹妖。

他第一次見到了什麼是友善的微笑。

儘管是多麼的不喜歡血腥與死亡,但流還是容納他留在這裡當做他隨時休息的場所。

從隨意的交談,到一點點徹底瞭解對方的內心。

雙方都是孤獨,兩個人一起孤獨。

“再見了。”陽光下的女人溫和地眯起眼睛。

“……再見。”他輕聲說出口,但是……樹上……不再有流了啊……

“馬上樹會發芽了吧。”封河喃喃。

“會的。”

風瀾放下手,轉身離開。“完成了。”

走了罷。

只是最後像這樣……完成一個小小的儀式而已。

測身高的目的已經變質(一)

對於初三來說是沒有寒假的。學校會以各種理由將整個寒假貢獻給光榮神聖的中考——學校推出了各種名目的補課,去了吧要支付大量的時間與金錢,讓老師們好好獲得比全年工資還多的灰色收入;若是不去,便是教師們苦口婆心勸導你們如此怎能跟上其他人的進度——

為了前途與未來,封河的父親易晟鐵定了心要讓封河損失一個寒假——在孩子身上投入資本是風險最大也是收益大的投資。

儘管封河已經麻木這樣的利益產鏈,不過為了不白費這幾千塊補課錢,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學習一陣不能再荒廢時間了啊——

不過好像風瀾總是很打擊她……

她在教室一面趕作業一面聽著老師上課左右腦同時開發的時候總會聽見“嘁”的一聲,然後就是嘲諷:“人類的壽命這麼短,還要在這種事情上消耗掉最黃金的時間。”

“……”這個到底該怎麼說,這個社會就是如此麼……

初三的管制很嚴,上課是禁止說話討論的,因此課上封河與輕蓮的交流方式變成了全班通用的小紙條。

紙條來回穿了七八次,話題突然從函式問題扭轉變質——

【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封河愣了兩秒,忽然笑起來,圓珠筆寫下:【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傳回去,再傳回來:【我不是說在地理位置上在一起啊】

她眨了兩下眼,忽然載轉換話題:【你說——那個時候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麼】

不行不行啊……她拼命地把這行字劃掉,還是覺得不行,換了一張紙條再寫道:【在非地理位置上——也在一起啊】

她滿意地把紙條傳回去。

再傳回來:【考同一所高中吧】

她眯起眼。考同一所高中……真是……很好的期待啊……

不知道有多少情侶先輩們立下這樣豪狀的誓言,但到了最後戀情暴露兩敗俱傷全部落榜隨後走向不歸路——

每年學校都會對所有學生進行如此的素質教育。

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寫下:【好啊】

如果輕蓮那時候沒有那樣突然地給自己拋玫瑰的話……她的生活……也不會這樣有色彩啊……

但是輕蓮……是怎麼喜歡上她的呢。

過了很久,紙條才再傳上來,上面很認真地寫著:

【告訴你,我長高了一厘米】

“噗!”

明明是在數學課上,但是她徹底……凌亂了。在函式的海洋裡徜徉的全班統統溺水後溼噠噠地看著封河。

“沒事沒事哈……”封河的頭磕在桌子上。

這長高了一厘米真的看得出來麼……

在這個寒假,學校偶爾抽搐會放假一兩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