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痛苦……為什麼自己能體會到……

但是隻感到了痛苦,到底是什麼痛苦卻無法得知——那徹骨銘心的疼痛。

“憐憫他?他有什麼值得你憐憫——你與他沒有交集。”

“我是不是忘記什麼了?”她仰頭望著甘柏,雙眼充滿朦朧的霧氣。

“沒有。”甘柏右手搭住她的頭再把她摟在懷裡,“讓他糾纏不清的已經是另一個與你完全不相干的人。你的起點就是這裡,你的記憶……就由我們一起塑造。”

“……”她沒有再說話,貼著對方溫暖的胸懷。

像是很久沒有再得到這樣的擁抱了。

她來自於一棵櫻樹,目上將她的精元採下,花費了相當多的心血才將她塑造為妖精。

她也想不起自己當初還是一棵樹的時候感受如何……只是自己拼命向前回憶,只覺得很冷……那棵樹……感覺很冷啊……

她閉上眼。

現在,真是好滿足。

……

風瀾坐在沙發上,看封河伏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樣子終於決定站起來——

“你哪裡也不準去。”封河的聲音忽而傳入。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雙手拳頭握緊最終鬆開,將心緒平復下來用徵求的語氣問道:“我該做什麼?”

“什麼都不要做。”

風瀾終於再次無法抑制地開始狂躁:“什麼都不做嗎!就這麼耗著嗎!我做不dao——”

【啪】

一聲猛烈又清脆的拍擊聲將風瀾的尾音打消。

“現在做得到了麼。”甩出一巴掌的玄鏡聲音低沉幽怨,臉上也是密佈【再發作我會殺了你】的陰雲。

這一巴掌絕不是隨手的,風瀾的頭還側向著一邊喘著粗氣,左臉逐漸紅腫。若是人類被如此拍擊,絕對整個上顎與下顎骨都會碎裂。

風瀾強忍著沒有狂躁化,自己剛才確實又……

“你可以把你的情緒用最極端的方式宣洩出來,但封河做不到。”玄鏡冷眼看著他,“只能這樣發狂的話,你確實愚蠢到可以。”

風瀾可以把自己焦躁的情緒傳達給封河,但是封河又應該怎麼做——她作為妖師是妖將的決策者,她的決定直接指導妖將的任務也決定了成敗所在。雖然封河至今沒有做出決定,但她在思考中的焦慮——

她是永遠不會把自己的焦慮傳達給妖將的。一旦決策者不知所措,妖將定然會更加慌張,像風瀾這般的妖物定然會走上更加危險的極端。

所以作為妖將,就不要再給主人施加壓力了。

“……玄,你也過激了。”封河對玄鏡這樣的舉動也是吃驚不小,但還是很快理解玄鏡的心理。至於風瀾……這樣竟然沒有更加激怒他,這倒是更意外之處。

“我很冷靜。”玄鏡冷笑,金棕色的眼再惡狠狠地撇了風瀾。

風瀾也已經冷靜到了近乎絕望,逐漸蹲下身俯下頭表示歉意,等待封河的旨意。

封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還有什麼資格能夠再說出一句評論的話……

“玄,因為被奪走的不是你最心愛之物吧。”封河將可以旋轉的高腳椅向後再轉一些,仰頭直視玄鏡,平靜地望著他。

“……啊。”他無言以對,點頭預設。

一旦自己的最愛之物幻滅,他發狂起來……絕對比犬妖言重的多。玄鏡雖然平日裡相當沉穩冷靜,但一旦觸碰到底線而崩壞的話……就會壞的相當徹底。

在當初失去了有關封河的記憶之後,得知自己永遠失去洛英秋的時候……暴走起來真的不是一般地糟糕啊。這麼對比的話反而是風瀾在這樣的情況下抗壓性明顯比他強得多——

雖然容易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