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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第一次登門拜訪他,他當時不在家,是白才接待的我,白才將我領到書房,給我到了杯水,讓我在書房等蔣一濱,他的書房很大,一時無聊,我便翻看了幾本書,在一架書架最底層,我看到一本紫色外殼的書,與其他書的顏色十分不同,一時好奇,便拿了出來,原來它只是一個筆記本,而且還是新的,在那本筆記本中我看到母親的照片,而且還是懷著我的時候的照片,照片的背後用圓珠筆寫著:我所在乎的你們。
過往他對我的一切浮現在眼前。
那天我謊稱有事先走了,我沒有回楚敘的公寓,而是打電話把母親約了出來,在一家奶茶店,媽媽見到我有些語無倫次,我拿出一張照片便直奔主題:“他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媽媽表情頓時慌張:“奚諾,不,怎麼,他……”
“你直接說是與不是”
“是。”
從那以後,我也不知為何凡是能見到蔣一濱的飯場與酒會我一一推絕。
偶爾避免不了的見面我也是能躲就躲。
直到三年前我離開那天,我特意去找了他,因為只有他能幫我。
那天我第一次張開叫他爸爸,他激動的流淚,一把抱住了我。
我說:“爸,幫我,我想離開,不想讓任何人找到。”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只是說:“你想去哪都行,只要爸爸能找到你就行。”
他讓白才給我買了機票,以及親自去機場送我,他說:“奚諾,我知道你是想離開他,我不問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尊重你的想法,不會讓他找到你的。”
他給了我三年的寧靜,自己卻默默承受痛苦。
我沒有理由責怪他,做為一位父親,因為第三者的身份不能與女兒相認,他內心也是備受煎熬與痛苦的。
我感覺到一雙附滿老繭的手在臉龐摩擦,就像小時候爸爸愛用他那粗糙的手摸我的臉蛋。
原來我睡著了,睜眸入目的是蔣一濱放大的臉龐,瘦骨嶙峋,眉骨嚴重突出,還有眼睛,就像歐美人一般深邃,我這才發現,自己原來長得這麼像他,濃眉大眼。
他見我醒了,收回手,眼窩間笑意十足:“醒了,坐了一天飛機,肯定累了,我讓白才送你回家睡吧。”
“不用。”我坐起身:“爸,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扶著他將枕頭豎起,讓他靠著枕頭坐好。
“剛醒不久,奚落,你瘦了。”他握住我的手,張口問。
他嘴唇蒼白乾燥,微微的皮子隨著嘴的張合而顫動。
“有嗎?我還覺得在新疆吃了三年烤肉都變形了呢?”我抽出一隻手摸上自己的臉頰。
“怎麼會呢?我們奚諾怎麼吃都不胖。”他聽到我的話連笑了幾下,眼底突然泛了淚光,連咳了幾聲,奮力伸出雙臂抱住我。
“奚落,爸爸對不起你,害你一個人在外面遭受了那麼多,爸爸以後一定彌補你。”
他已經大哭起來,有些喘不過氣,我順著拍了拍他的背:“爸,你要好好的,才能彌補我。”
他嗚咽著點頭,我扶著他躺下,替他蓋好被子,看著他熟睡。
白才將我帶回蔣家老宅,領著我去了一間碎花式裝修的房間,他說:“這間房間是蔣先生四年前就準備的,一直盼望著自己的女兒能住在裡面。”
我從未想過擁有一個家如此簡單,只要我願意,就像我奮鬥了那麼多年也沒能買一套房子,而我只是不經意在楚敘面前一提,第二天就有一套豪華公寓入我名下。
這天,我睡的格外深沉。
我有家了,從18歲被趕出,十年已過,原來我還有親人。
其實我內心深處是恨媽媽的,我一直忘不了被趕出來的那天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