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別人幫忙,那麼就連慾望也無法掩飾。

方棠溪想到這一點就感到心都要碎了,越是深吻著吹寒,就越是難過。可是

不吻,又不知那該死的蟲子什麼時候出來。

如此美妙的愛戀親吻,卻又要在這樣滑稽的情境下發生。

方棠溪就這樣吻一陣吹寒的嘴唇,看一陣吹寒的面龐,怔怔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和薛不二的取笑:“都一個時辰啦!

兄弟,該做的都做了吧?我給藍吹寒下的迷魂藥要過了。”

迷魂藥過了?方棠溪的腦子裡忽然有片刻的空白,門已經被人推開,薛不二

走了進來,為藍吹寒診脈下針──蠱蟲離體後大寒,必須及時驅寒。

“薛大哥,你給他下迷魂藥做什麼?”

“如果不下藥,他忽然醒過來,你不是捱打了麼?”薛不二不懷好意地笑。

“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害得我白白擔心那麼久。”

“這樣做起來才刺激。”薛不二拍拍他的肩膀,眨眨眼睛,“你都做了什麼

了?”

方棠溪沒好意思說自己太害怕了,除了吻什麼也沒做,咳嗽一聲,“唔,該

做的都做了。”

薛不二笑嘻嘻地道:“做哥哥的很夠意思吧?別忘了記在賬上。”

薛不二拈起一針,刺在藍吹寒的百會穴上,分明是人體要穴,卻是舉重若輕。

“吹寒……要醒了麼?”方棠溪看到薛不二下針,忽然有些緊張,甚至想挖

個洞躲起來──一直希望在所愛的人表現自己最好的一面,不希望吹寒看到這麼

狼狽的自己。

“沒錯。”薛不二點頭,沒注意到方棠溪瞬間變得惶恐的表情。

“那個……我先回避一下,如果吹寒醒了,你就告訴他,我已經先走了,就

這樣。採言,採言!”方棠溪對站在門外垂首侍立的藥童招手,像在抓救命稻草。

採言急忙過來,將他抱起,走入另一個房間。他被採言放下,氣息甫定,才

覺得有一些失望。其實是想見到吹寒的,可是……卻只能這樣了。

如果自己完好無損……方棠溪為自己的妄想幹澀地笑了一下。現在還在想這

些,自己真是天真。

吹寒的確對自己是有些特別,但是自己已經變成這個模樣,還讓他見到自己,

無疑是挾恩圖報的意思。吹寒雖然不會拒絕,但心裡必定會十分厭惡。

也許……他是有一些喜歡自己的,只是,這種喜歡不是愛情。不想讓愛情也

變得如此的汙穢,他甚至覺得,如果被吹寒知道自己為了救他而變成這樣,他都

會感到有種心臟被剜出放在熾熱的岩石上曝曬的痛楚,那麼的赤裸和疼痛。

此時一個疲倦淡漠的聲音響起,讓他幾乎感到窒息。

“我……我在哪裡?”

方棠溪吃驚地看著採言,採言聳了聳肩,正要答話,被方棠溪掩住嘴巴。原

來這間房與隔壁那間只隔著一道牆,稍有聲息都能聽到。

薛不二道:“藍吹寒,這裡是我的家。你的毒已經全部解了,蠱蟲也已經取

出,現在沒什麼大礙,你可以走了。”

方棠溪默默聽著,從未有過的認真表情幾乎讓採言錯愕。只聽那邊藍吹寒的

聲音說道:“只有我一個人?方棠溪呢?”

方棠溪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緊緊地抓住了採言的手。

薛不二道:“他?你提他做什麼,他把你送回到這裡,就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