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喜歡看她,就叫她不用來請安就行了。”

“皇兒!”

“母后,朕早已下了旨禮聘她入宮,如今只是選個日子迎進來而已。若是朕此時反悔,該如何向天下人解釋,又置大將軍一家顏面於何地?朕心意已決,若母后無其他事,兒臣先告退了。”

忽略婦人難看的臉色,男子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著昏暗的天空,喃喃自語道,“‘天地變’嗎?若真要變,就讓它變吧,怎樣也不能變的再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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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恨,昨夜夢魂中。

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疏疏落落雪花從天而降,將萬物都染成了一片蒼白。我倚窗看了一會兒,輕聲吩咐後面的侍女道,“侍書,去準備一下,我想去後花園撫琴。”

“是,小姐。”

小姐嗎?我輕蹙下眉,聽了這麼久,還是對這個稱呼深惡痛絕呢,可能永遠都無法適應了吧?還好我應該很快就可以擺脫它了。

揮退了所有下人,在後花園的亭子裡淨手焚香,坐在琴前沒多想就彈起了《白雪》。

快兩年了嗎?兩年前初識嵐時,他也是在飛雪之中撫琴彈奏這首曲呢,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李易安還能“欲語淚先流”,而我卻連眼淚都已流不出來了。

手一痛,原來琴絃斷了一根,正好抽到了手指,看著鮮紅的血湧了出來,隱隱間我竟有了一絲快感。

“你不適合彈《白雪》,晏影。你琴聲中充滿恨意、殺氣,完全沒有一點高潔清雅之意。”站在外面已經聽了一會兒的男子這時候開口了。

我咯咯咯笑了起來,回頭望向他,柔聲說,“誰說這白雪就一定要清雅高潔了?落了地,沾了塵,不就和沙土一般低俗卑賤了。”

他嘆了一口氣,慢步走進了亭子,走到我面前,正色道,“你真的想好了嗎?皇上已經定下日子,下個月初就要迎你入宮。一入宮門深似海,那時候你要後悔可就晚了。”

我好整以暇的欣賞了一會兒他的臉,才慢聲道,“現在後悔就來得及了嗎,‘哥哥’?皇上半年前就下旨禮聘你‘妹妹’入宮,而如今我的畫像也送進去了,敢問哥哥還有何良策助小妹後悔?”

我每次看到他的臉都移不開自己的眼睛。

三個月前初見他時,我才終於真正懂得了什麼是“絕美”,什麼是“傾國傾城”。他甚至比妍還要美,若不是他眉宇間的那股冷情煞氣和高大挺拔的身姿給他平添了幾分男子氣概,我真的會以為他是女扮男裝。

這個人就是小彤的大哥,皇上親封的鎮北侯、未及而立就官拜大司馬、名滿天下的“驃騎將軍”蘇宇玄。

他早就已經成為天宇皇朝的傳奇,十六歲初上戰場,十七歲帶領八百士兵,孤軍夜襲突厥軍營,殲敵二千多名;十九歲統騎兵一萬,兩次從隴西出發,長驅一千餘里,橫掃大西北,殲滅突厥主力及其五個屬國,殲敵四萬,招降數萬……之後類似於此的戰功不計其數,由於他屢立奇功,皇上對他寵愛至極,以至於他才二十五歲就幾乎已經位極人臣。

他好像沒聽出我話裡的諷意,皺眉答道,“若是小彤的話,我可能真的無法可想,但晏影你可是天下間有數的高手,詐死之類的事情對你來說不是容易得很。”

我噗嗤一笑,“那以後可真的就天下之大無小女子容身之地嘍,你明明知道,出了這京城,處處都是我的敵人在找我。”

他誠懇道,“我可以安排的……”

“夠了。”我不耐煩的打斷他,“你難道真的忍心看我剩下的半輩子都過著見不得光的日子嗎?”

我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