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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雪白的背影,如喪考妣道:“老爺子,我真肚子疼。”
左祭酒桓溫在京官要員中歷來以護犢子著稱,笑罵道:“丟人現眼的玩意兒,虧得一身才學跟你一身肉等斤等兩,等會兒你就跟在我後頭。”
王銅爐雙腿打著擺子,頹然哦了一聲。
皇城正門外呈現出扇面場景,氣勢驚人。
以首輔張鉅鹿和大將軍顧劍棠為首。
更有燕敕王趙炳,廣陵王趙毅,膠東王趙睢,淮南王趙英,靖安王趙衡,五大宗室藩王。
還有那換上一身嶄新鮮紅蟒服的陳芝豹。
身穿白蟒衣的年輕男子身後更是縫隙消失,將他圍在當中。
孤立無援。
跟北涼和三十萬鐵騎所處境地,如出一轍。
徐鳳年面無表情,心中默唸:“徐驍,這回我替你走一遭!”
第011章廟堂丹墀之上七不跪
祥開紫禁。
王公九卿文武百官魚貫而入,徐鳳年終於看見了眼前那座大殿,黃頂紅牆,兩翼黃琉璃瓦頂逐漸跌落,大殿建在白色須彌座承託之上,腳底中軸線左右是磨磚對縫的海墁磚地,徐鳳年略懂風水堪輿,知道身後這條中軸一直向南,不光是十六里御道,還有一條更為延伸至帝國南方的漫長地軸,封禪泰山,淮中群山,加上江南諸多山脈,構成了氣勢磅礴的三重案山,那名京城趙家天子,就在大殿龍椅上,南面而聽天下。
文官魁首張鉅鹿靠右而行,武將鰲頭顧劍棠偏左,五位宗室藩王都在張鉅鹿周邊緩行,唯獨陳芝豹堪堪與顧劍棠並肩而行。徐鳳年身為藩王世子,位列本不該如今靠前,可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言官閉嘴,太監噤聲。五大藩王中靖安王趙珣走在淮南王趙英身後,而膠東王趙睢有意無意落後一個身形,掉在了後輩侄子趙珣之後,僅僅走在徐鳳年之前,卻沒有任何言語。好似一堵搖搖欲墜的老牆,最後一次為年輕人遮風擋雨。徐鳳年一直視線低垂,默默數著步子,當視野中映入輝煌龍壁,就要開始拾階而上,一腳踏在白玉石階上,輕輕回首望去,人頭攢動,玉打玉,聲琅琅。他這一身形微微凝滯,身後那名曾經抬棺死諫北涼王的年邁文臣就下意識趕忙縮回踏出一腳,重重鼻哼一聲,顯然是不滿這年輕世子的不識大體,徐鳳年收回視線,也不理會這位閣老的藉機示威,返身步步高昇,登高入殿。
殿中設龍椅寶座,殿前為丹陛,擺有銅龜銅鶴日晷嘉量四樣重器,上下露臺列有十八尊鼎。當有資格入殿朝會的權臣大員就位站定,一身正黃龍袍的天子終於出現,幾位皇子也都輕輕步入殿內,按照舊例,此時太監出聲開啟早朝禮儀,大殿內外百官便要跪下叩見皇帝,可這一次朝會顯然與以往大有不同,不光是韓貂寺為宋堂祿代替,皇帝更是沒有急於落座,面容肅穆的內官監掌印宋堂祿朗聲道:“今日早朝,尚書令張鉅鹿無須下跪。”
紫髯碧眼的張首輔紋絲不動,他本就站在右手最前位置,並肩而立的幾位皇子,也都垂目低斂,自然無人可知這位當朝宰輔的表情。自從離陽平定春秋中原以後,可獲特勳的官員屈指可數,扳手指算來,不過寥寥三人,老首輔,即張鉅鹿的授業恩師,朝會可不跪天子。西楚老太師入京擔任門下省左僕射後,御賜可坐于丹陛下的一張黃花梨太師椅上,只是老人不曾一次落座。再就是曾經還是大柱國的北涼王面聖不跪,聽聖不跪,並且可佩刀上殿。三人中,就數文武官爵位都是極人臣的徐驍依仗軍功,最是不客氣,自然招惹非議。
“大將軍顧劍棠不跪。”
宋堂祿不似太監的渾厚嗓音繼續沉沉傳下。
大殿左手第一人兵部尚書顧劍棠微微低頭,算是謝恩。離陽上下,非議徐驍事事大不敬,也大多惋惜這名同為春秋功勳重臣的大將軍不得施展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