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談定後,龍飛將金浦俍送出巡捕房。剛走到門外,龍飛突然發現可兒就站在門口。原來,可兒回來之後,沒有等到龍飛,就來巡捕房找他。

可兒戴著一頂禮帽,帽遮上垂下一個透明的紗巾。旁人不走近身前仔細看,是認不出可兒的。但龍飛當然除外,他怎能認不出夢魂縈繞的愛人。龍飛和可兒久別重逢,兩人四目相對,都痴痴的凝望著對方,渾然忘記了身邊的一切。

金浦俍見龍飛如此,便高聲說:“龍先生,再會了!你等我的訊息吧,三天之內我會再來!”可兒這才注意到金浦俍,她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便疑惑的問:“飛哥,他是什麼人?我覺得有些眼熟呢?”

龍飛在可兒耳邊輕聲說:“他叫金浦俍,是個綁匪。他綁架了一個法國神父,剛剛我正在跟他談判,所以沒能去接你。”可兒吃了一驚,向金浦俍仔細看去,恍然道:“你是浦俍大哥!我是可兒啊!”說完,她衝著金浦俍揭開了面紗。

金浦俍仔細一看,認出了可兒,激動的說:“可兒妹妹!真的是你!我聽說叔父去世了,你這兩年過得如何,怎麼來了上海呢?”

可兒拉著龍飛的手,對金浦俍說:“浦俍哥!父親去世之後,我為了還債,就跟隨戲班子來上海賺錢了。浦俍哥,龍飛是我的未婚夫。飛哥,浦俍哥是我堂伯家的哥哥。堂伯家在北京,我十幾歲時浦俍來過西安,我們只見過那一次,所以剛才沒認出他來。”

金浦俍聽完,似笑非笑的看著龍飛說:“龍先生,咱們還真是有緣啊!剛才你叫我朋友,看來也沒有叫錯嘛。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你是你,法國人是法國人,該給的贖金,一分也不能少!”

可兒這才想起龍飛剛才的話,忙問:“浦俍哥,你綁架了一個法國人?你為何要這樣做?咱們無論如何也是大清皇室,怎麼能淪為綁匪呢!”金浦俍苦笑道:“可兒,自從大清亡了國,咱們這些前朝遺族就沒了俸祿,總要自己想辦法謀生啊!你做了戲子,也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營生吧?我現在有一件大事要去做,需要很多錢才行。這些外國人一直在咱們中國作威作福、橫徵暴斂,我也算為中國人出了一口惡氣!”

龍飛見他說得不堪,便接過話來:“金兄,你就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如果你綁架了一個外國官員,或者是外國富商,我也不反駁你的話。但你綁架的是一個神父,人家是千里迢迢來中國傳教的。咱們信不信上帝另說,但他總是教人向善吧,何況易卜拉辛巴神父一向名聲不錯。你這是為中國人出的哪門子氣?”

一番話說的金浦俍啞口無言,只得恨恨的瞪著龍飛。可兒見二人越說越僵,心知龍飛因為幼年喪父之事,一向痛恨綁架。她趕緊勸道:“浦俍哥,你綁架總是不應該的。那外國人也有親人,他們的親人知道了,一定會很擔心的。浦俍哥,我勸你還是就此收手,放掉人質吧!飛哥一定會替你求情,保你平安無事!”

龍飛聽可兒這麼說,便認真的點了點頭,對金浦俍說:“金兄,可兒說的對!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必定保你無事。等到真的交了贖金,換回人質之後,法國人未必會就此罷休。那時如果再有什麼事,我也無能為力了。”

金浦俍冷笑一聲,不屑的說:“你當我真一點兒後手都不留嗎?再說,我拿了錢就會離開上海,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