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讓人心酸的話。祁安落的眼睛又是酸澀又是脹疼,眼淚終於沒能忍住,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是啊,無論如何,小傢伙都是無辜的。他已經,缺失了那麼多年的母愛。甚至是無時不刻的不念叨著媽媽,希望能像正常的家庭一樣。

這件事情,她是遲早都得面對的。其實,她的心裡是早有了答案的。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小傢伙那麼依戀她,而她,從第一次見面起,對小傢伙就完全的沒有任何的陌生感,這哪裡會是巧合?

祁安落閉了閉眼睛,疼痛延著四肢百骸的蔓延開。她完全想不到,她當初,是怎麼忍心丟下小傢伙的。其實,她也不是一個負責人的媽媽。就像現在,明明隱隱的是有答案的,她卻選擇了自欺欺人。

頭又隱隱的作痛了起來,她沒有伸手去揉。頭在痛,又怎麼比得上那延著四肢百骸擴散的疼痛?

過了那麼會兒,祁安落才將眼淚擦淨。冷靜了下來,看向了寧緘硯,道:“你當初的時候,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寧緘硯沉默了下來,沒有去回答。祁安落也沒有再逼問下去,隔了那麼會兒,才問道:“厚厚在哪兒?”

“阿姨已經送他去幼兒園了。”這次寧緘硯倒是回答得很快。

祁安落沒有說話,過了那麼會兒,她才道:“能把他的東西收拾好嗎?我晚上過去接他。”

寧緘硯的臉上滿是苦澀,最終還是點點頭,應了句好。然後道:“我會告訴他,我出一段時間的差。”頓了一下,他又看向了祁安落,道:“那外公外婆那邊,你想好該怎麼說了嗎?”

☆、第一百零七章:我會和他談

外公外婆,他倒是叫得挺熟稔的,完全沒有一點兒不自然。

祁安落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問題,不過並不打算告訴寧緘硯。低垂下頭,道:“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解釋。”

寧緘硯自嘲的一笑,也並未再問下去,應了個好。頓了一下,道:“厚厚的衣服晚會兒讓阿姨直接送到幼兒園,你過去接他的時候順便拿就是了。他很敏感,什麼都不要說。”

寧緘硯沉默了一下,又補充道。祁安落的心裡壓抑得厲害,無法呼吸一般,過了許久才點點頭,然後開啟車門下了車。

寧緘硯這次沒有叫她,看著她的身影消失,然後抽出了一支菸點燃,緩緩的吸了起來。

祁安落回到車裡,卻沒有立即開車,就那麼呆呆的在車裡坐著。滿腦子都是小傢伙所說的那些童言童語,她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了起來,她才抽出紙巾慌忙的將眼淚擦淨,然後才接起了電話。

電話還是俞美虹打來的,問她那麼早去哪兒了。祁安落隨便編了個藉口,俞美虹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讓她早點兒回去。祁安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的,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應了個好。

俞美虹並沒有發覺她的不對勁,又叮囑了幾句才掛了電話。祁安落卻哪兒都沒有去,就那麼在車裡坐著。整整的坐了一個下午,要快到厚厚放學。才開了車過去。

她過去的時候阿姨已經等著了,將小傢伙大包小包的東西遞給祁安落,道:“那祁小姐我先回去了。”

祁安落點點頭,說了句麻煩了。關上了車門,然後去學校門口等小傢伙。她的眼睛紅腫得厲害,引得接孩子的家長紛紛的側目。她卻像是渾然不知似的,就那麼看著出口處。

平常阿姨都是提前來等的,小傢伙是最先出來的,見著祁安落,他非常的驚訝,歡快的叫了一聲媽媽,就撲到了祁安落的懷中。

如果以往,祁安落對小傢伙的是心疼,今天的則是心酸多過一切。勉強的笑著應了一聲,然後緊緊的將小傢伙摟在懷裡。像是怕小傢伙會突然消失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