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付出,她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一個舉動都帶有那樣明確的目的——因為愛情,更重要的是,她堅毅的決心和果斷的行動力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與小姑娘言歸於好的過程更是短暫過一朵花開的時間,可是李子墟心裡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大概是沒有辦法那天傍晚縣牢裡的昏暗光線,以及沉沉暗光之中裴南歌的堅定眼神。

她很好看,很長一段時間裡,李子墟都因為這個認知而深深地自卑。

想和一個人肝膽相照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至於究竟是哪個瞬間產生的念頭,李子墟自己也記不清了。也許是裴南歌毫不畏懼地站在白露跟前的那個瞬間,也許是她在黑暗中央求著告訴他埋藏多年的秘密的那個瞬間,也許是她豁出命去套取嫌犯認罪的那個瞬間,也許是她抱著手臂哭得昏天黑地的那個瞬間……

有時候李子墟難免感到惋惜,為什麼她是一個女子,而不是可以勾肩搭背、出生入死的男子漢,這樣他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與她稱兄道弟。但很快,李子墟就否定了自己的天真想法,因為儘管裴南歌是個姑娘,但與他們出生入死的事她一次也沒有落下。

展開的信紙被清風吹起了微不足道的一角,娟秀的字型帶著幾分洋洋灑灑的翩躚,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人們寫信的人是多麼的快活無憂。

“吾友李小墟,請原諒我很早以前就想這樣稱呼你,但不幸的是每次都會被你嚴肅認真的表情嚇得開不了口。

長安城已經開春了吧?不知道我家院子裡的那些樹是不是都已經長了新葉?我聽說你們大理寺最近忙得焦頭爛額,所以你大概也是沒空去幫我瞧上一眼的吧。

不過我倒是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你老家院子裡的樹已經長出了新芽,五哥說那株是桃樹,可我覺得那應該是杏子樹,但是它一直都不開花結果,所以我和五哥的爭論持續了大半年,至今還沒有分出對錯。

我聽說沈銘斐最近被一個彪悍的姑娘纏得脫不開身,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他的回信了,雖然我很想問你那個姑娘長什麼樣子,可我估摸著你大概只會回我‘還行’兩個字。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問一些更有意義的問題,比如你有沒有心儀哪家姑娘,你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很久,我一直都沒敢告訴你,現在我覺得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所以不管好聽不好聽你都一定不能在心裡罵我。

你要知道,五哥雖然很優秀,但已經被我收歸所有了,你與我交情深厚,你肯定不會忍心奪我所愛,我對此深信不疑。其實你和五哥雖然在工作中配合默契,但不一定也會在生活中的心有靈犀,你的年紀比五哥小,還有無數的好姑娘等著你,你真的不必單戀一個不屬於你的男子漢。你不要太過傷心,如果實在忍不住傷心,你可以畫個小人扎我,但前提是你得保證你不會被官府或是大理寺的人發現,迷信巫蠱之術的刑罰有多嚴苛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對了,寫到這麼多我都忘了最重要的是恭喜你官升一階,我相信再過不久就可以稱呼你為李司直或是李少卿了,想想都覺得很是威風。如果大理寺替你舉辦慶祝宴,你一定要將從御史臺調過來的那幾個人放倒,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是大理寺的酒量。

我問過五哥要不要也給你寫點什麼想說的話,可他看了一眼我給你寫的信後就頭也不回地走開了,真不知道我又是哪裡得罪了他。

最後還要說一句,淮南道天氣一直都是溼漉漉的,如果你最近要來這邊辦案的話,記得穿一雙厚底的鞋子。”

徐徐的微風吹動屋子裡的帷帳,彷彿也吹皺了硯臺裡的墨汁,明媚的日光將李子墟哭笑不得的表情映照得分外生鮮明,他握緊手裡的狼毫蘸墨走筆:

“吾友南歌,展信佳,大理寺積案繁多回信太遲請不要生氣。

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