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了,這樣行嗎?”裴南歌彎彎的眉梢含著笑意,來勢洶洶的愧疚被她竭力壓在心底。

“行,你厲害,下回沒有案子的時候再來南譙看看罷,我娘看見你會很高興的,”沈銘斐緩緩抬起手臂,舉在半空的手卻在挨近裴南歌的發端時猛然停住,他頹然垂下雙臂,朝裴南歌擠出一個自認灑脫的笑容,“我走了,如果有事記得來南譙找我。”

裴南歌望著他灑脫的背影在迷濛雨霧之中漸漸遠去,鼻尖的酸楚洶湧而來,她蹲在牆柱邊任由難過鋪天蓋地席捲,那位漸行漸遠的寥落身影是她兒時的夥伴,她剛剛拒絕了他的心意,她不能給他絲毫的安慰,他只能同她一樣,在無人問津的荒野裡靜靜等候傷口痊癒。

一方素潔的手絹出現在她越漸迷濛的眼前,隔著眼簾的水霧她看不清楚來人的樣貌,但那分莫名的親厚之感卻讓她輕而易舉認出他是李子墟。

“趁著還沒哭花臉之前先忍下來罷。”李子墟蹲下來挨在她身旁,“蕭兄挺擔心你。”

他不提蕭武宥還好,一提蕭武宥她更是眼淚直掉:“李子墟你就不能瞧著我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點好話嗎?在傷口撒鹽有意思嗎?”

“別、別,你先別哭啊,我說的都是實話,”李子墟一下子亂了陣腳,手忙腳亂想不出個好法子,“我不提他、不提他,你要是難受就同我說說話,興許能好些。”

“我娘怎麼就不把我生成個男的!”裴南歌抽抽搭搭半天突然冒出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這倒是聽得李子墟不知道怎麼接話,“我要是男兒身,就能像你一樣天天跟著五哥,趕也趕不走。”

她掐著李子墟遞過來的絹子眼淚鼻涕一把擦,好容易止住淚珠子時卻發現自個兒的腿給蹲麻了,心裡的委屈還就沒完沒了翻湧起來。

“我可記得你先前說你輸得起,怎麼這會兒跟賭坊門口的乞兒似的!”李子墟見她想要站起來,也就順勢搭了把手扶她,卻不想被扶的那個人腳一麻就又直直蹲了下去,他一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想笑就笑罷,你可別憋著,”裴南歌瞪了他一眼扶著牆柱子站起來,滿是委屈道,“我哪能跟賭坊的乞丐一樣呢,乞丐攢夠錢還能接著賭,沒準就發財了,我呢?我就是攢夠家財萬貫五哥也不稀罕我!”

李子墟伸手在她腦門上狠狠一叩,疼得她呼呼喝喝說不出話。

“你五哥他說什麼了嗎?他什麼都還沒說呢,你怎麼知道他不稀罕你?他不稀罕你還追著來江都找你?不稀罕你還擔心你被鄒緹俞掐死?不稀罕你還答應你這莫名其妙的比試?”李子墟的語氣更像是一個教訓侄兒侄女的長輩,卻唬得裴南歌一愣一愣。

“你的意思是……”裴南歌撲閃著哭腫的雙眼滿是期待,“五哥他稀罕我?”

☆、第075章 沉舟側畔千帆過

第075章 沉舟側畔千帆過

李子墟氣得險些又是一巴掌拍去裴南歌腦門:“我說你這丫頭查案挺聰明,對蕭兄這事兒也挺執著,可怎麼事情到你自己這兒就不動腦子呢?”

裴南歌閃身離他遠了一大步,仔細護著自己額頭小小聲抗議:“我哪兒不動腦子呢。”

“你哪兒動腦子了?”李子墟叉著手開始細數他的孰不可忍,“你在南譙一聲不吭跑了,考慮過後果麼?明明是你自己有錯在先,你不尋思著怎麼跟你蕭五哥解釋也就罷了,竟然還等著蕭兄來哄你回去?你說你這叫動腦子了?”

裴南歌吞吞吐吐半天,卻說不出鏗鏘有力的反駁。

“你明知道鄒緹俞那人瘋癲無常,還主動送上門去套他的話,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你要是真被鄒緹俞掐死在當場,我們怎麼想?我們都是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憑藉一個小姑娘的犧牲來破案?說出去丟不丟大理寺的臉,丟不丟你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