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裴南歌看清後忍不住驚呼一聲,她驚訝地發現這兩件玉器的成色和質地竟出奇相似。

說話間,一個年紀較小的夥計經過屋門,鄒緹俞忽然呵斥道:“阿四,你站住!”

鄒緹俞大步跨出屋門,抓著那個名叫阿四的夥計來到屋中:“我想起來了,兩個時辰之前,我曾替長兄傳話讓這個名叫阿四的夥計到這來,最有可能是他下的手!”

阿四嚇得雙腿一跌,連聲辯解道:“冤枉呀,當時二掌櫃告訴我後我就馬上趕過來了,但敲了幾聲門都沒人應,沒有大掌櫃的命令我不敢進屋,以前偶爾遇到這樣的事我都是去忙別的,忙完之後再來找大掌櫃,所以今天也是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之後就去染布了。”

“可有人能證明?”李子墟問完之後又繼續撿著碎片。

阿四想了想後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鄒緹俞忽然暴跳如雷:“一定是你!你平日裡做事總偷懶耍滑,來綢莊數月沒少做錯事罰扣銀錢,這次長兄叫你來,一定又是責罵你,你心中早就懷恨,所以就動手殺了他是不是!”

他的假正經又一次噁心得裴南歌不忍直視,李子墟倒是耐著性子想要上前勸他不要妄斷,此時屋子外已經聚集著不少夥計,但這一刻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裴南歌循聲望去,人聲竊竊之中緩緩走來一位十六、七歲的玉面少年,他身著一件外襯朱紫綾羅的百花斜紋孔雀衫,秀眉微挑、星眸似寐,輕抿的朱唇帶著欲言又止的遲疑。他的穿著不像是綢莊的夥計或鄒家的僮僕,但他所到之處皆有鄒傢伙計在背後指指點點。

困頓的阿四在看清來人之後興高采烈地指著他大聲道:“崔珉可以證明!那天我去找大掌櫃時,他正好從大掌櫃屋子裡出來,是他告訴我大掌櫃不在屋子裡的!”

名叫崔珉的男子緩緩站定後看了一眼鄒緹俞,薄唇微啟下的平淡腔調中帶著幾分顫抖:“那天我出來時確實遇到了阿四,但後來我就走了,他之前之後去了何處我並不知曉。”

阿四面上的表情從驚喜轉為氣憤:“我說姓姜的,做人可不能這樣胡亂誣賴!”

裴南歌不解道:“不是說沒有大掌櫃的命令誰也不得進入這間屋子麼?既然崔珉你說大掌櫃不在屋中,你又是如何得到允許進這間屋子的呢?”

崔珉略動了動唇卻未說出話,阿四嘲諷地笑起來:“姓崔的,你說不出口是罷,好,我來替你說。因為你是大掌櫃養的孌童,仗著掌櫃的寵愛自然能隨意進出這間屋子,不僅如此,你平日裡還對我們擺出一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模樣,哼!當時我怎地就那麼容易地相信你說的話,沒準就是你害死了大掌櫃。”

“阿四你給我住嘴!”鄒緹俞急急忙忙地止住阿四,回過頭來對著眾人歉疚道,“家兄自有他的喜好,還請諸位替他留幾分顏面。”

眾人瞧見鄒緹俞的神色悲痛之餘還有幾分難堪,心裡也都明白,若是再任由阿四說下去,於鄒家的名聲來說總歸是不好的,於是心領神會地默不作聲。

裴南歌忍不住以別的認知去打量崔珉,他的衣衫確實華麗得稍顯花俏,眉眼也生得靈動俊美,誠然如此,她也還是沒有辦法將他同孌童這樣的稱呼聯想到一起,只因她彷彿能從他的身上讀出一種倔強。

“阿四說的也不無可能,”蕭武宥不悅地看著崔珉,“你進來屋裡時,鄒餘祉真的不在?”

崔珉自鼻中輕輕“嗯”了一聲,慌亂地避開蕭武宥探詢的目光。

“鄒餘祉難道沒有告訴你他去了何處?”裴南歌追問道,她原本還想新增一句‘依你倆的關係,他去哪裡怎麼會不帶上你’,但考慮到鄒緹俞那隨時可能發狂的脾氣,也就將話嚥了回去。

“他……”崔珉說話的時候眉梢微挑,輕泯丹唇的模樣竟比女子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