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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居然還成了主考官。這豈不是告許貢生們鬧的好?待這重開的一科成績出來。那些沒中的,感覺自己懷才不遇的既然有了那麼好的先例在前,又豈能不鬧?”
“唐松焉能想不到這一點。本王不妨告訴你,他已定出諸多章程預防科場弊案,這些章程連陛下都稱道不已,悉數御準遵辦”武三思當然不是要為唐松說話,只是看不得給他捅出天大漏子的宋之問快活罷了。
宋之問鬼哭的笑聲依舊,“沒用的,明經、明法諸科還好。考生最多,最受人矚目的進士科即便再防弊也是防不住的”
“為啊?”
“賦也就罷子,詩怎麼評判好悔”。”隨著宋之問鬼火般的啾啾訴說,武三思也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今科舉考的是律詩。律詩起源於魏晉六朝南齊時的永明體,六朝距離眼下實在算不上太遠。
由六朝南齊永明年間發展到現在,律詩作為一種詩歌體裁不過剛剛定型而已,這宋之問之所以能名垂後世,併成為不同版本文學史都繞不過去的人物,其對詩史最大的貢獻不在於詩歌的創作,就在於對律詩定型的貢獻上。;
詩歌屬於文學藝術,藝術上的東西是最難評判的。除非是兩個作品差距太大,否則水準若只是在伯仲之間的話,必定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而且你還不能說對方一定就錯。
這根本就是個無法用對錯來區分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一個合理且能為大眾接受的標準來進行評判。
問題在於就連律詩也是丙剛定型,甚或還在定型的過程中,又談何標準?
沒有標準,你取了這首卻不取那首,這本身豈非就是惹爭議的根源?即便有再嚴密的防弊措施,無標準評判的評判本身就是最大的弊之所在。
既有此弊端,士子們如何肯服?既不心服,又是這等利益攸關的大事,又有前例可循,難倒他們就不知再鬧?
萬事有一就有二……
在宋之問看來,罷廢前次科考實是朝廷做的最大一件蠢事。
從此,科舉多事矣!
一般人看不出這先天的內傷缺陷,作為詩壇大家、又曾任過主考官的宋之問如何看不出來?
一針見血,直指唐松最大的軟肋所在。
這番話著實有理,武三思面色不動,心中卻是暗自歡然。
這份歡喜還不曾消退,宋之問便給了他更大的驚喜,“更何況,唐松這賤子還得罪了一些他根本得罪不起的人?他將防弊的章程做的越嚴,便是得罪的越深”
武三思思慮一番,卻沒想到答案,“什麼人?”
“崔、盧、李、鄭,以及以此四家為首計程車林舊族。自科舉定製以來,哪一次進士科中榜者中沒有這四家子弟?”
聽到這四姓,就連武三思的臉色也隨之一變。
這四姓指的是四個家族,分別是博陵崔家、范陽盧家、清河李家、榮陽鄭家。這四個家族看似當朝不曾出什麼顯官,但若論樹大根深卻是當世無匹,實是天下公認的衣冠美族,世家中的世家。
魏晉南北朝時期,世族門閥勢力高漲,甚至到了一言之間興廢君王的地步。六朝入隋,再由隋入唐,直到如今的武周,雖然歷代統治者都在有意打壓門閥但畢竟時間太短,門閥的勢力,尤其是在民間的影響力又根深蒂固,是以這種打壓遠遠未竟全功。
甚至一直要到唐末隨著唐朝的滅亡,世族門閥才算退出歷史舞臺。
昔日王謝早已風流雲散,但這崔、盧、李、鄭四家卻完全的存活了下來,並一直存活到現在,而且還活的好好的,很滋潤。
關於四家的聲望之大,影響力之大,《責觀政要》卷七《禮樂》中有著很好的記載:
貞觀時天下以崔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