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雜糅拼湊,非驢非馬甚矣。科考乃天下士子之所仰望,於科考中設此非驢非馬之通科,則天下士子做何想法臣固以為必當罷廢之……”;

“臣亦附其議。而今為通科之設,士林已是群議洶洶,皆以為不可。清心莊外日不乏人,罷廢之聲不絕於耳,陛下乃聖明天子,必能以百姓心為心順應民心而罷通科與清心莊……”

“臣附議……”

“臣附議……”

一個接著一個,一時間通科與清心莊真成了過街老鼠,宣政殿內一片如潮的罷廢聲。

眼見此事的發動者起自國子學與秘書監,附議者十有七八皆是北地舊族的世家門閥子弟,班次內分屬武黨與李黨的朝臣們俱都絨默無言,既不出言反對,亦不出班附議。

這是近年來中間派少有的一次集體發聲,氣勢正盛。武李兩黨實在犯不著為此不關己之事出頭,樂得看熱鬧了。

當然,武李兩黨中也不乏有在心底暗自譏笑的,士族門閥子弟向來把仁義道德喊的震天響,口稱以德報怨,如今迷思園詩會岡過,便如此瘋狂反撲,如此行為那裡還看得到半點世家氣度?

這分明是迷思園詩會上落了面子,傷了名聲之後急紅了眼,必欲置通科,置清心莊於死地而後快。

仙……便不說通科,單是清心莊的場地、錢糧、教偷、禁衛……沒有內宮的支援,那唐松一介白身如何能鋪排出這麼大的場面?

士族門閥的中間派不可能連這個都看不出來,看出來了此刻還要如此必欲罷之而後快……

這場熱鬧真是越來越有看頭了!

中間派一呼眾應,附和如潮,站在班次前列的政事堂五相公之一婁師德抬起頭來,武則天看到他的眼神後臉色不動,只是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見狀,本已清咳一聲準備出班的婁師德頓即收回了腳,垂眉斂步的聽著眾官的如潮奏議。

眼見朝堂上凡出列者皆是眾口一詞要求罷廢通科及清心莊,位次高居班列第二的陸元方緩緩走了出來。

方今朝中,陸元方位居次相,地位既尊聲名亦大。見他出班,滿殿大臣移目過來的同時,聲音也自然的安靜下來。

恢弘的宣政殿中,陸元方的蒼髯白髮異常醒目“啟奏陛下,臣以為通科之設既定實不宜朝令夕改……”

君子陸此言一出,中間派神色皆變。但眾人對他實也無可奈何,蓋因此人素來不群不黨,也沒有觀望風色再做言論的習慣。雖然一生中因為此一緣故飽經挫折,卻始終不改其志。

碰上這位君子陸,中間派就是想與他做政治交易都不成。

君子陸說完,武則天面色不動,就連聲音也聽不出任何喜好,“愛卿領選事多年,但有所思正該直言……”

“是”陸元方微一躬身後,續又言道:“自世卿世祿之制到察舉,再到九品觀人法,直至本朝定製的科舉選才,自上古以來,選人之法多歷新變。惟其如此,國朝於選人一途上實沒有固步自封的道理,通科雖魚古未有但本朝便未必不能有……”

眼見殿中有中間派官員欲開口說話,陸元方擺了擺手,“自然,通科之利弊優劣未定。然則,正因如此,某倒覺得應當試取一科,一科之後優劣立顯,或興或罷再做處斷不遲。再則,明歲通科取才名額至多不過十員,便是其有不妥當處朝廷處斷起來也無大礙……”

陸元方說完,位列其後的五相公之崔元綜正要出班說話,卻見身前兩位的婁師德率先出列朗聲道:“陸相所言甚是,似這般空口而瓣終究竟看不出好壞,莫若試取一科可也。若果有不妥當處再罷廢不遲……”

武則天注目婁師德,眼中的讚許之意一閃而逝。

本欲出班的崔元綜目睹陸、婁兩人如此,腳下微微一收,便向位次最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