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我做什麼?更何況,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孃的蕉園旁邊,平白給我們添麻煩。滿兒,照大丨奶奶吩咐,你親自跑一趟。”

雲卿靠著軟榻,本想吩咐什麼,開了口卻又躊躇,垂緗在旁看著,吩咐說:“不必驚動涼大爺。有什麼事讓她的那個蒹葭自己拿主意就是。”

雲卿無力地笑了一下,點頭對滿兒說:“那就有勞你了。我不急,你路上小心一些。”

滿兒便應下匆匆趕過去了。垂緗給她倒了熱水遞過去,說:“帶著外傷,喝茶似乎不大好。”

雲卿便點頭作謝,接過喝了。兩人一人喝茶,一人喝水,各自無話。

坐了一會兒,滿兒遲遲未歸,垂緗看她腿上淌的大片血漬將裙襬都染透了,看著觸目驚心,又見她一張臉越來越蒼白,便有些坐不住了。

“光喝茶有什麼意思,”垂緗終是放下茶杯說,“咱們還是聊聊天吧!”

雲卿腦袋越來越重,原本快要昏睡過去,聞言又有些清醒過來,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覺得十分有意思,便撐著坐正了一些,笑說:“你怕我睡過去就醒不來?你忘了,我是神醫裴二爺的女兒,縱不學醫,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比你心裡有數。你是個有主意的,可堪大任,然而畢竟不曾管事,略嫌稚嫩了些。反正也是閒著,不如讓我自恃過高一回,點撥點撥你?”

垂緗聽她說話之間已微微帶喘,又不見滿兒帶人回來,越發心裡沒底,更沒心思聽雲卿說什麼。只是到軟榻之前在她身旁坐下,拉著她說:“你慢些說話,若滿兒再不回來,我們先請大夫。”

雲卿擺擺手,笑說:“實在是沒有必要的。你看,我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一時不能起來,然而你們去扶,我也能略走幾步,所以我猜筋骨無損,都是皮外傷,最多扭到腳,決計不是大事。如今頭重腳輕,身上發冷,是淋雨太久的緣故,想是有些發燒,但神思清明,一時半刻也不會有事。你的滿兒半夜裡敢獨自提燈出去,也不喊個人做伴兒,那咱們兩處應離得不遠,我估摸著這裡到我房裡來回一趟,頂多也就一刻鐘,今兒天黑路滑恐滿兒難行,那也最多不會超過兩刻鐘。不論是腿傷還是發燒,兩刻鐘內我都不會有事。因我比你明白這些,所以你慌,我不慌。哦對了,還有一個問題,如今過了兩刻鐘,滿兒還沒把我的人帶來,你猜猜看為什麼?”

“因為……”垂緗前後一想,雲卿深夜外出,不管如今房裡人是等著還是找著,屋裡必會留人,滿兒不可能撲空,卻至今沒回來,抬頭看著雲卿蒼白淺笑,平和冷靜,突然靈光一閃,低聲問:“莫不是你房裡丫鬟從滿兒口中知曉你情況,要等著把大夫一道帶來吧?”

雲卿滿意地點點頭:“如果換做是你,有人病了,且病了有些時候了,但傷口未曾包紮,又不知是否傷筋動骨,你是先請大夫過來處理,還是急巴巴去挪動她?這就是我要教你的,只清楚準確地把眼前事看透徹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從細節裡看到因果,等你搜集了所有的因,順藤摸瓜,就會看到相應的果。沒有意外,沒有失控,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如何?”

垂緗有些聽愣了,慢慢地,她臉稍稍低了一些,抓著雲卿的手收緊了一些,只有雲卿能在這個面色過分冷淡平靜的人身上感受她此刻的激動。雲卿便又輕笑一聲,柔聲說:“每個人身上也都有因果,你今日在慕家種什麼因、在沈家種什麼因,日後都會收穫相應的果,那麼在種因之前為什麼不先想一想自己最想要什麼果呢?若我是你,我——”

“小姐,”外頭滿兒叩門輕喚,“大夫來了,請小姐稍避。”

垂緗聞言一愣,忽又猛站起來倒退兩步緊緊盯著雲卿,不可思議地咬牙低念:“大夫真得來了!”

雲卿已疲憊至極,拼著最後一點子力氣伸�